有些话丫鬟不敢说，小周氏也不想，但她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阿年，是我的女儿。”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阿年不是我的女儿，是不是就能过的好一，就不会被害成这样。”

崔语堂已经很久没见过小周氏了，她总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他也只隔着床幔在袅袅药香中望一她的影。

整个事情的经过小周氏已经听朝、月夕说过了，她倒不至于把蓄意谋害的罪名加在一个小姑娘上。但崔嘉惠不是第一次找她女儿的麻烦了，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和她、和崔语堂有分不开的关系。她恨自己，更恨崔语堂。

崔语堂压下心中莫名的觉，：“也是我的女儿。”

都说人在骨不在，小周氏嫁前本就是名的人，如今玉肌消减，骨相之犹存，更添几分楚楚怜意。小周氏在他面前总是胆怯的、柔顺的、哀怨的，却从未像今日一样充满着怨恨和憎恶，崔语堂心中一揪。

崔嘉宝默默垂下帘，：“我想把新打的络送给大哥，大不开心，她说…”

自从生了崔嘉宝之后，小周氏就开始断断续续的生病，人本就偏瘦，崔嘉宝这一昏迷就是三天，大夫说她能不能醒来全凭天意，小周氏这三天便不吃不喝地陪在她边，人瘦得形销骨立，下都是乌青。

崔嘉宝看得心疼，想伸手去摸小周氏的脸却使不上力，抬到一半就掉了下来。小周氏怕极了，连忙双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娘的小阿年，乖乖的啊，很快就会好起来。”

她说着说着，泪又接连不断地往下。如果非要受这些苦的话，为什么不是她来受？为什么是她唯一的小女儿来受？

崔嘉宝轻轻，杏仁一样的漉漉地看着小周氏，看得她心中又酸又。

小周氏没有去问落事件的始末，只是略去她病情的凶险，说着医嘱，：“大夫说了，只要你醒来，问题就不大。上的伤要静养，每天准时用药就不会留疤。幸好是夏天，虽说掉到池里去了，于不会有太大妨碍。你千万要好好修养，不要任，你要是有个万一，那是要娘的命啊。”

因为太久没喝，嗓很是渴，崔嘉宝的声音变得有些糙沙哑：“娘，我没事。”

崔语堂想训斥她一两句，却在看到她中未滴落的泪时语。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崔嘉宝拉了拉小周氏的衣袖。小周氏一改刚刚的凶悍之气，俯下摸着她的鬓角，极为温柔：“怎么了？”

崔语堂蹙眉，不知是因为她的话不兴，还是因为崔嘉惠的话不兴。他上前一步，试图放松严肃的面容，伸手也想摸一下崔嘉宝的。

崔语堂愕然，倒没怀疑崔嘉宝话中的真实。他虽然不怎么关心这个女儿，但记忆中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某个角落，沉稳，从不闹腾，就算被嘉惠欺负了也不会要求什么，是最让他省心的一个。

小周氏攥了被，问：“她说什么？”

那厢，崔语堂听人报消息也赶了过来，听说躺了三天的女儿终于醒了心中不是不激动，几步便走到崔嘉宝床前。他还没开关心，小周氏便挡在了他和崔嘉宝之间，就像母兽护着受伤的幼崽，任何人想靠近领地一步都要好被狠狠咬下一块的准备。

“不是大害的，我们只是起了争执，她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怀珍早倒了来，正好趁这个时候上前让崔嘉宝抿一抿。

小周氏怒极反笑，她反过指着崔语堂骂：“带着你的女儿离我的女儿远一！”

听崔嘉宝这么一说，崔语堂神情一松，解释：“我已经罚嘉惠了，她这几天都在祠堂跪着，想来也知错了。”

小周氏却不打算轻轻放过，她了解自己女儿的脾，问：“争执？你这个最怕麻烦的格，明明是妹妹，平常却没少让着她，是什么事能让你们起争执？”

“她说她和大哥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没我什么事。”

唤人，却发不声音。小周氏守在一边，崔嘉宝一醒，她便发现了，泪一下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