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迁乖巧地应了一声，任由西门雪扶着她躺下，然后弹指灭了灯。君迁往他怀里蹭了蹭，借着月光看他——也许是因为月光的渲染，让他素来清冷锋锐的五官看起来竟是异常的柔和，君迁弯了弯嘴角，仰起就吻了上去：

“夫人，是不是要用早饭？”棠胭跟在她的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院里的石桌边坐了下来，忙不迭地问。

他就只是这么坐着，并不开说话，君迁也懒得理他，只当不知，继续专注地吃着手里的桂糕，一直到她吃完了一块准备伸手去拿第二块的时候，玉罗刹这才开了——这几日来玉罗刹给人的印象总是大呼小叫、脾气暴躁，但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几乎没有半情绪起伏。

糕和茶很快就端了上了，君迁拿起一块桂糕，小小地咬了一，只觉得满都是桂的甜香味，心情一下就舒畅了不少，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睛，正要端起茶喝一，忽然一阵微风拂过，一眨的工夫，对面的凳上已经坐了一个黑衣的男人。

玉罗刹似乎是淡淡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也同意我的看法，就该知，所以我的孩一生，就不能是我的孩。”

——玉罗刹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不过没关系，西门雪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但这样的平淡反倒让他显得更加莫测了起来，好像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教教主。

“嗯，”西门雪拥住她，小心地护住她的腹，温和地回应着她的吻“不会忘记。”

这一天明明没有风，可君迁的话音刚落，却好像一瞬间就起风了——君迁的丝被风得微扬，连衣袖也似乎是开始动了起来，但地上的落叶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停留在原地，像是本就没有被风拂到一般。

…

君迁端起杯喝了茶，然后摇了摇。

“如果你是我，你就会知，如果一个人到了我这地位，是绝对没有办法教自己的孩的。”玉罗刹“为我生孩的那个女人，在她生产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假如一个孩生下来就是西方教未来的教主，有没有父母的教，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会不会愿意这样的人来继承你的事业？”

“这些，不过都是你的借罢了。”

君迁有些无奈地叹了气，趁着西门雪早起去练剑了，赶一个人起了床去院里逛逛——自从君迁怀，西门雪怕吵到她休息，练剑的地方就已经换成了一个偏僻的院了。

事实上，因为自幼习武的缘故，君迁的很好，再加上她和西门雪本的医术都相当好，这个孩怀得实在是再健康不过了，君迁甚至连寻常妇都会有的吐都少有，反倒是胃比平日里好了不少——但西门雪还是不放心。

棠胭应了一声，不放心君迁一个人在这，本想再叫个丫鬟来传个话，却被君迁一脸无奈地挥手打走了——能不无奈吗？自从她怀了，好像整个山庄上下都当她是一个脆弱的易碎品，走到哪都不放心。君迁并不喜这样的“呵护”，但又明白大家都是好心，到底还是不忍心拂了大家的好意。

玉罗刹的脸一下就变了，偏偏君迁还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直视着他那双如同雾一般的睛，有些嘲讽的轻笑了一声，一字一顿：

“是什么让你觉得…怀了西门雪的孩，我就不会杀你？”

“错，”君迁继续摇，放下了杯“我摇不是因为认同你的看法、不愿意这样的人来继承事业，而是因为——我觉得你错了。”

虽然西门雪总是面着一张脸看不什么情绪，但君迁还是能地现，自从自己怀开始，他好像就总是有些张，除了练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丈夫能这么关心自己和孩，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得兴的，但…西门雪这有些过度张的反应还是让君迁有些哭笑不得。

“先取些糕来垫垫肚，一会儿等阿雪练完剑一起吃吧。”见时辰尚早，君迁略一沉，还是摇了摇。

君迁伸手将自己微的鬓捋到耳后，运功护住自己的腹，然后抬起来看向这风的来源——玉罗刹漠然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冷冷：

“阿雪，你说会教导我们的孩的，可别忘记了。”

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低下在妻的额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低声“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