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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丝黑箭(2/5)

施兵曹、兵曹彬彬有礼向狄公拜揖请安,狄公躬回礼。

晋元抢:“苏镇副演极严,动辄罚,轻则呵斥,重则赐以鞭。几天前,孟国泰挨了苏镇副一顿训斥,他当时脸气得铁青。孟国泰每以英雄自诩,蒙此耻辱,岂肯休?”

看在内。引起狄公注意的不是苏文虎被害的那张简陋的木板床,而是撂在窗台上的一个漆箭壶。箭壶内着十几支红杆铁镞灰羽长箭,靠窗台的地上掉落有四支。左边一张书案上搁着苏文虎的盔和一支同样的箭。整个房间只有一扇门和一扇窗。

方明廉:“这不可能。从门来的箭只可能到他的盔,只有窗外来的箭,才有可能穿他的肚腹。而窗外值戌的四名军士昼夜巡视。——这房虽简陋,究竟是苏镇副的私舍,一般人不能轻易。事实上事那天,苏镇副房之后至施仓曹房之前,并无闲杂人等来过,值戌的军士众一词证实这。”

施成龙忙:“不!卑职愚见,孟校尉并非那等放暗箭杀人之人。此事或许还有蹊跷。”

晋元:“孟国泰箭法如古时李广一般,百发百中。不然。如何营里上下都称他作‘神箭孟三郎’。”

方明廉:“苏镇副每日早上练军后,必在这房中那张床上稍事休歇,到午时再去膳房用饭。前天,施成龙中午来房找他,对,施成龙是军寨的仓曹参军,专掌营内军需库存、钱银采买之事。施成龙敲了门,并不见苏镇副答应,便推开房门一看,谁知苏镇副躺在那张木板床上只不动弹。他上虽穿有铠甲,但的腹却中了一箭,满是血,早已死了。死时两手还抓住那箭杆,但箭的铁镞是长有倒钩的,他如何来?如今想来必是当他熟睡之机,被人下了毒手。”

方明廉面愁苦:“他说,那天演完,他到十分疲累,回营盘正待躺下休息,却见床铺上一纸苏镇副的手令,命他去军械库等候,有事待。我要他拿那纸手令,他却说丢了。”

正说着,仓曹参军施成龙和兵曹参军晋元走了房间。方明廉介绍:“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施仓曹,正是他最先发现苏镇副被害的。那一位是兵曹晋元,专掌营内军械,戎钥、土木事项。——两人正是我的左右臂膊。”

狄公又问:“那么,孟国泰为何要杀害苏文虎呢?”

晋元答:“有一小军校亲看见那孟国泰在军械库拨一张弓,神慌张。”

狄公略一思索说:“此箭会不会就在这房内的?”

狄公惊奇:“从那窗到这窗内,——有如此好箭法?”

“那小军校在西楼便不能放暗箭么?”狄公诧异。

“那么,盂国泰因何去军械库呢?”狄公又问。

施成龙摇:“孟国泰受苏镇副训责不止一回,岂可单凭受训斥,便断定是孟国泰所为?”

方明廉指着对面窗外一幢楼说:“狄县令,但看那楼上的窗便可明白。那楼上窗是军械库,苏镇副熟睡时,肚腹正对着这窗。我们了一个试验,将一个草人躺放在苏镇副睡的地方,结果证明那一箭正是从对面军械库的窗里下来的。当时军械库内只有孟国泰一人,他鬼鬼祟祟在窗内晃窥觑。”

狄公慢慢,沉不语。又去书案上拈起那支长箭细细端详。那支箭约四尺来长,甚觉沉重,铁镞十分尖利,如燕尾般岔山两翼,翼有倒钩。上面沾有血污。

晋元:“狄老爷,这是一支寻常的箭,苏镇副用的箭与营寨内军士的箭都是一样的。”

“方将军,想来杀苏文虎的便是这支箭了?”他一面仔细端详手中那件杀人凶。箭杆油了红漆,又用红丝带裹札了,箭尾则是三灰紫发亮的翎。

狄公:“杀苏文虎之时,是谁看见孟国泰在对面军械库窗窥觑?他可是亲作了证?”

晋元:“方将军还犹豫什么?快将那孟国泰判决,付军法司刑便是。”

方明廉叹了:“那日这小军校偏巧去军械库西楼找一副铠甲。西楼上偏巧也开一小窗,离军械库窗两丈多远。事发当时,是他从西楼那小窗望见施兵曹在这房中大惊失。叫喊不迭。他不知了何事,正赶下楼来。隔窗忽见军械库内孟国泰正在拨一张弓。事后调查,孟国泰也供认不讳。”

晋元拉狄公到窗前,指着西楼:“那一窗倘使箭来,倒是能着当时在房中的施成龙。——那个小窗本看不到苏镇副的。”

狄公:“我见这箭杆的红丝带撕破了,裂显得参差不齐。”他看了看周围几张平静无异常的脸,又:“看来孟国泰犯罪嫌疑最大,迹象都与他作案相合。下官有一言不知退,

方明廉:“你们两位不妨也与狄县令说说对此案件的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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