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皇上要那个干什么呀?再说了,皇上想知道谁是谁的儿女亲家,谁是谁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问问他们自己不就清楚了?为什么叫我偷偷地打听?做贼似的!”
朱元璋虎着脸问:“你告诉别人了?”
云奇说:“我那么傻,你早不要我了。”
朱元璋笑了,说让他画,自然有他的道理。知道了臣子们的亲属关系,用人时、审讯时便可回避。他自然没有点破更深层次的忧虑。
“我懂了。”云奇说。朱元璋站起身,走动着,伸伸胳膊以缓解一下紧张,顺口问:“又有谁给你送礼了吗?”
“每天都有。”云奇说单子都抄给皇上了呀。
“以前朕不准你收任何礼,今后你可以收。”
“皇上让我当贪官?”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朕让你收,你又来报告给朕,你就不是贪官了呀。你明白他们堂堂的侯爵、伯爵、一品大员,为什么巴结你吗?”
“知道,我是狗尿苔不怎么样却长在了金銮殿上了,因我是陛下跟前的人,他们以为我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
“你能说上话吗?”
“不能。”云奇说“皇上能听我的吗?所以我一次都没说过。”
朱元璋说:“他们再求你说什么,你可以应承下来,告诉朕就是了。”云奇答应了一声:“哎。”
朱元璋翻脸
云奇的不可小觑,最先是陈宁看出来的。
那天和胡惟庸被朱元璋召到御前,谈的是征调罪囚服劳役的事。
当他二人奏事毕走出奉先殿时,胡惟庸说起皇上想征调罪囚修城壕,这事挺麻烦,叫陈宁和工部、刑部好好商议一下,皇上说了,不可更改却要稳妥,又要万无一失。
陈宁点点头,诡秘地说:“有一个人不可小瞧。”
“谁?”胡惟庸问。
“那个瘸子呀。”陈宁说。
“是呀。”胡惟庸最惊奇的是亲眼看到云奇能在奉先殿里用皇上的文房四宝练毛笔字!朱元璋却并不责难,还纠正他的笔顺。
据陈宁访察,皇上常差云奇干事,上次把李丞相、杨中丞家泔水弄出来的事,就是他干的。胡惟庸也风闻朝中好多人巴结他,给他送银子,却不知他收过没有。
陈宁担心弄出个宦官专权的局面,国家就要受害了。
胡惟庸说他杞人忧天。宦官专权在历史上屡见不鲜,那必定是皇帝昏庸。像朱元璋这样精明的帝王,会有不虞发生吗?他的分析,陈宁很是服气。就在他们议论云奇特殊时,云奇又待在奉先殿里。朱元璋把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上,问云奇:“你还练字吗?字写得怎么样了?”
云奇笑了笑,说没时间练,只是偶尔临临帖。
“你写几个字朕看看,有没有长进。”朱元璋移过砚台。
云奇拿起笔,写了个“赵钱孙李”又写了个“皇帝万岁”
朱元璋说:“写写珍珠翡翠白玉汤!”
云奇没想到皇上让他写汤名,就笑道:“皇上还想这汤呀!上次差点吃了泔水,听说又是那个狂徒犯上?这回皇上不会再饶他了吧?”
“当然不会。”朱元璋说“可一可再不可三。”
云奇果然在纸上写下“珍珠翡翠白玉汤”七个字,看得出是临颜体,却很幼稚,放下毛笔,他洋洋得意地望着朱元璋,等待夸奖。
朱元璋忽然变了脸,把笔洗拿起来冲云奇脸上一泼,墨汁在云奇脸上顿时横流,朱元璋骂道:“狗才,你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