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亘古奇观 秦楚两军大相持

灞上幕府一立定，立即开始了jin迫有序的运转。

大军正在云集，王翦的tou一件大事是任将。目下，秦军大将除王贲因燕代sao动而受命赶赴蓟城筹划追歼之外，尚有李信、蒙武暂押廷尉府待决，冯劫、冯去疾、章邯三人带伤，原本一班齐整整的新锐大将顿时显得单薄起来。反复思忖，王翦上书秦王：请特许李信、蒙武dai罪入军，灭楚之后一并议决；鉴于蒙武熟悉楚军且曾对李信战法持有异议，可再任灭楚副将；李信职司，待入军之后视其情形酌定。三日之间，秦王立即回书照准。与此同时，王翦派chu宽和敦厚的辛胜带了军中最好的伤医赶赴咸yang，抚wei探视冯劫等三人伤势，看其能否在三月之内恢复入军。若三人重伤不能入军，王翦便思谋要重新起用几个镇守关sai的老将。所幸冯劫等三将刀剑伤虽未痊愈，得闻王翦领军再度攻楚，都一齐奋然回到了灞上应职。廷尉府也带着秦王亲笔书命将李信、蒙武送到灞上幕府。王翦立即与蒙武彻夜长谈，jiao代蒙武立即赶赴关外南yang大营先行整顿军务，立定河外gen基，等待关内大军开chu后会合南下。同时王翦与蒙武商定，鉴于李信曾任中军司ma，通晓幕府运作谋划，暂派李信重任幕府中军司ma，全力职司幕府日常军务。如此一番忙碌，任将之事方初告了结。

第二件大事，是会同国尉府等相关官署，一一确定调兵事宜。自灭国大战开始，无论分合，秦军对外chu动的总兵力始终是四十万新军。也就是说，当年王翦、蒙恬在蓝田大营练成的四十万大军始终在关外作战。历时六年，因始终未chu现兵力匮乏之困境，也就没有再行征发国人入军。目下，灭楚伤亡连同既往伤亡，新军兵员已经锐减十三万余，再减去留镇燕国的三万飞骑，关内关外主力大军统共只有二十四万余，距六十万大军相差尚远。故此，要调集六十万灭楚大军，实际上便是要以这二十余万新军为主力并聚合整个秦国的兵力。大举调兵关涉各方，须得王翦亲自chuma筹划并随时决断。王翦亲自与丞相王绾、国尉尉缭、长史李斯会商，由四方各chu一名jing1干大吏组成一个聚兵署，依照四方长官商定的方略实施调兵。王翦幕府派chu了李信，长史署派chu了蒙毅，丞相府派chu了府丞，国尉府也是府丞，由蒙毅总掌调兵实施方略。王翦与三方长官议定的方略是：秦国既定军兵除九原蒙恬bu与蓟城王贲bu不再chu兵外，函谷关、武关、陈仓关、大散关等主要关sai守军，一律调chu由副将率领的八成兵员，合计十万上下；北地、陇西、河西三地因防备匈nu、赵国，故常驻兵ma如同关sai，目下北方匈nu有蒙恬军，而赵燕魏三国已灭，此次将三地兵ma全数南调，合计十二万余；另外的驻兵重地是拱卫大咸yang的内史郡，同样调chu八成，步骑合计约八万上下；最后加上蒙恬回书答应增援的五万飞骑，总共合计，堪堪六十万大军。王翦给所有的发令官署都明白限定了时日，无论艰难险阻，一月之内所调军ma必须开到指定大营，完成兵将统属之整编。

第三件大事，备细确定兵qi打造修葺与粮草辎重方略。秦军的兵qi装备经历了四个时期的锤炼，于嬴政王翦时期达最高峰。第一时期是孝公商君创立新军，以当时最为qiang大的魏军为范，丢弃战车为主的老军制，立起了第一支五万兵ma的步骑野战新军。唯其初创，其时之秦军铁兵qi与大型攻防qi械尚差。第二时期是秦昭王白起的秦军装备大改制。其时，国力qiang盛财货富庶，白起任上将军后基于秦军攻jian大战增多的战场情势，一则大大扩展了秦军兵力，二则全力打造并多方改进了各zhong大型攻防qi械，使秦军一跃而成为当时最ju威力的重装大军。也就是从这时开始，秦军的大型连弩成为威力无匹的天下第一重兵。第三时期是吕不韦的jing1细化。大商chushen的吕不韦通晓作坊制造之经营运筹，且极富战略yan光。其对秦军的最大业绩，是对所有的兵qi制造作坊颁布法令，明确规定了各式兵qi的制作标准。以后世语言说，此即中国兵qi标准化生产之鼻祖也。两千余年后，秦兵ma俑坑chu土的兵qi上刻着三级姓名：一是相bang吕不韦，二是作坊官吏，三是制造工匠，可见其监督之缜密。而其chu土实wu譬如箭镞，数万枚箭tou式样、长度、用料完全一样，可见其jing1细。吕不韦的兵qi装备标准化之后，秦军的兵qiqi械bu件的互换率与组合率大大提高，对于远距离的征战ju有特别重大的意义。第四时期是秦王政与王翦。当此之时，秦军面对的战场发生了两大变化。一则是灭国大战所独有的攻克六国都城的高难攻jian战成为必然，不下都城，谈何一统天下？二则是力求一战灭敌主力且不留后患，大军必须确保摧毁敌国gen基的威慑力量。对于如此两大变化，经王翦申明，秦国君臣是完全一致认同的。为此，王翦蒙恬在训练新军时制定了明确方略：全军重兵，战不求快捷速决，而务求完胜不留后患。如此方略之下，无论是骑兵步兵，各bu都同时拥有重甲胄重兵qi，且携带大型qi械，凡万人之上皆可独当苦战。除此之外，最大的变化是王翦首创了以大型连弩为主轴的重兵qi械营，集中各式大型攻防qi械，可单独屯兵任何jian城之下长期对抗。唯其如此，秦军风貌与王翦战法浑然一ti：不求奇战而重兵推进，无jian不摧地下敌灭国。而李信之所以失败，其重大原因之一，便是其轻兵奔袭式战法不适合秦军现状，丢弃重装使秦军优势大减，携带重装又不能快捷利落地大奔袭，遂自陷矛盾而混luan的境地。而李信面对的敌手，更不是脆弱的liu窜军力，轻兵奔袭未免过于侥幸了。

李信兵败后，其随军粮草辎重与大型qi械全bu丢失，几乎占整个秦军装备的一半还多。若非秦国财力雄厚，断难立即发动更大规模的大军决战。目下王翦所要尽速完成者，便是补充这些大型qi械并重新pei备其兵力，同时还要谋划粮草辎重之输送方略。为此，王翦特意报请秦王jin急召回了坐镇新郑的姚贾，任姚贾以上卿之职总司灭楚后援。姚贾jing1明练达，其chu1置事务之才不下李斯，与王翦会商完毕立即风风火火开始实施诸般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