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相遇

在餐厅门口，高竞正在盘问餐厅经理，他对钢琴表演没什么兴趣。

“你们餐厅最近两年有没有哪个员工因为酒jing1中毒而突然死亡？”高竞望着面前的西装笔ting的餐厅经理问dao。

“没有，我记得没有。”餐厅经理是个彬彬有礼的中年男子。

“请你再好好想想。”

“要说喝酒喝得不省人事，倒是有一个。”餐厅经理想了几秒钟后说dao。

“是谁？”

“就是现在在表演的那位。他叫陈远哲，是音乐学院的老师推荐的，他在这里表演已经一年了。原本我们不想雇用残疾人的，但没想到他很受huan迎，他特别是女xing顾客的huan迎，现在他还有不少粉丝会在固定时间来捧场。”餐厅经理说到这里斯文地一笑，同时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领结。

“残疾人？”高竞略为意外。

“他是哑ba。”

“你说他曾经喝酒喝得不省人事？”

“对，有一天晚上大约11点，我们有员工发现他倒在男更衣室里，满shen酒气，好像昏了过去，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后才知dao他是喝多了。但后来他自己没有再说起那天的事，我问过他，他也没回答，因为他脾气有点古怪，所以我也没有多问。”

“他在你们这里的工作时间是什么？”

“每周一至五晚上8点至8点半。”

“我想找他谈谈，可以吗？”

“那应该没问题，不过，他不会说话。”餐厅经理有些为难。

“没关系，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笔谈。”高竞答dao。

“那也可以，我等会儿安排一下。”

高竞又简短地问了餐厅经理几句。

几分钟后，谈话结束，高竞跟餐厅经理点tou再见。

就在他望向餐厅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shen影从餐厅的另一扇木门徐徐走chu来，是她！他的心里发chu一声低呼，顿时脑袋一片空白，shenti僵在那里。

他已经有6个多月没有看见她了，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ma路上，他想上前跟她打招呼，她却看也没看他一yan就cashen走了过去。

她的yan神朝他飘过来，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她ma上又把目光移开了，接着她好像跟他一样，陷入了某zhong两难的情绪中，不知dao是该回到餐厅，还是该走到ma路上。他gan到庆幸，她最终没有折返餐厅，而是走到他旁边不远chu1的地方停了下来，shenshen地吐了一口气。他想，也许是餐厅里太闷，她chu来透透气。

他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她会理他吗？因为这一年来已经经历太多的拒绝，所以yan下他已经没有信心再走上去了，他只好等她先作chu反应。

他站在那里，表面平静，内心却兴奋而jin张，他gan到自己的手心都开始chu汗了，为了让自己的心tiao慢下来，他假模假样地从口袋里掏chu烟，往嘴里sai了一gen，随后，他低tou摸chu一个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香烟。好在，烟一次xing就点着了，他庆幸没有因为手发抖而让她看chu自己的慌luan。

她就站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没有看他，他们两人平行站在餐厅门口的ma路边上，好像两个分别正在等待恋人的陌生人，谁也没走，谁也没理谁，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之间弥漫着一gu淡淡的烟味。

大约过了三分钟，他突然听到她捂着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难dao是被烟呛到了？他想到她是很讨厌他chou烟的，于是他不假思索地从嘴里bachu那支他本来就是心不在焉点上的香烟，放在嘴前，呼地一下chui熄了火苗，随手扔进了垃圾箱。

他终于忍不住要回tou看她，让他心惊的是，她正好也看着自己，这是他们绝jiao以来，第一次yan神jiao会，他不知dao该往那对yan睛里注入怎样的语言，才能打动她，他只是象侦探一样，不断地往对方的yan睛里钻，不断地问着问题，你还认识我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跟我说说话吧。你还要生气到几时？我不过是说了几句重话，就该被判死刑吗？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他不知dao她是否能读懂他说的话，反正，她没有回应，象过去一样。

大约有两秒钟，她嘴chun微张，他以为她终于要开口了，但残酷的现实ma上告诉他，他错了，这次不过是过去无数次见面的翻版，没有任何不同。

她快速转shen离去，没有留下只字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