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5凯曼，我的凯曼

此时无人倾听

你正好可以高唱自我之歌

如同一只飞鸟，并非因为疆域

或者主导权

而是扩展自shen

让某些事wu，从无中生有

史丹.莱丝，＜德州tao房＞

直到这个恐怖的夜晚降临，先前他总是开自己一个小玩笑：他不知dao自己是何许人也，也不知dao来自何方，但他知dao自己所爱悦之wu。而他所爱的东西总是环绕四周：角落绽放的hua朵、透着银河天光的钢铁大厦、在脚边生长的杂草野树，以及金属与塑胶所塑造的wu品玩ju、电脑、电话，照单全收。他喜huan驾驭这些东西，然后将它们rou碎成细小的碎球状wu，趁没人在场的时候往窗hu的玻璃扔过去。

他也喜huan钢琴乐曲、电影，以及在某些书上念来的诗。

他更喜huan燃烧着汽油犹若灯柱的汽车，以及运用科学定律在天上翱翔的飞机。

当飞机经过时，他总是停住脚步，倾听机上人们的jiao谈。

驾车也是无比的愉悦。他曾经开着宾士连夜飞车，从罗ma飘到佛罗lun斯再到威尼斯。他也喜爱电视，尤其是那个电qi的cao2作程序。有电视陪伴着你、在闪烁的萤幕上chu现一大堆nong1妆艳抹的脸容，真是令人安wei啊。

他喜huan各zhong形式的音乐，摇gun乐亦然，当xi血鬼黎斯特唱着＜女侯爵的镇魂曲＞，他并不大在意歌词，只想随着yin郁的鼓击与旋律起舞。

他喜huan那个在shen夜钻入城市shenchu1的黄se机qi，上面爬满了人；他也喜huanlun敦的双层ba土，以及那些聪明的居民。

他喜huan在黄昏时分漫游在大ma士革，而在偶一间现的记忆断片当中，瞥见远古的罗ma、希腊、波斯、埃及等地。

他喜huan图书馆，在其中可以找到气味芬芳的书本、刊载古代ju山的照片。他随shen携带着新兴城市的照片，有时拿来与记忆中的古老城市相对照。在他内心的罗ma图像，穿着背心与凉鞋的古代罗ma人就被摆在合田代的罗ma背景之上。

还有许多地热爱的事wu：ba尔托克的小提琴，午夜时分从教堂chu来、穿着雪白洋装的小女孩。

当然，他更热爱猎wu们的血ye。不用说，那是小笑话的一bu分。死亡对他而言并不可笑，他沈静地追逐猎wu，不想结识他们。只要有人类想与他攀谈，他ma上逃之夭夭。如果与这些甜mei可人的生wu聊天，然后又夺取他们的血ye浆髓，这并不是恰当的行为举上。他喂食自己的方式相当暴烈，其实早就不需要向ye维生，但他渴望这zhongtiye。这等yu求以无比的纯粹声势宰制着他，并非chu于口渴。一夜的时光，他可以饮用叁、四个人的份量。

但他十分肯定，自己以前是人类。他曾经漫步于yang光之下，虽然早就不这么zuo。他想像过自己坐在一张木桌前方，以刀子切开一颗成孰的mi桃。他知晓yan前mei丽水果的滋味，也知dao面包与啤酒的味dao。他还知dao金黄se的yang光照在无边沙地的景观。『躺在地上，好好享受白天。』以往有人这么告诉他，那是他还活着的最后一天吗？歇息吧，不久后国王与王后将召集gong廷众人，可怖的事情将会发生…

怛他并不真的记得这些。

他只是隐约知dao，直到那一夜…

就连他听到xi血鬼黎斯特的时候，也是浑然未知。那家夥只是满xi引他，假扮成xi血一族的摇gun歌手。他看上去的确不太像人，但那就是电视的本领。在那昭昭夺目的摇gun乐世界，许多人看上去都不太像人。然而在黎斯特的歌声中，饱han着人类的七情六yu。

不只是情绪，还有特定的野心。xi血鬼黎斯特想要变成英雄，他唱chu自己的心声：『让我光辉夺目，我是邪恶的象徵。如果我真是那个象徵，那我便超凡成圣。』

真是迷人，唯有人类才会以这zhong吊诡来思考。他自己也明白，因为他曾经是个人类。

如今他的确拥有超自然的理解力，能够一yan望穿机械运作的法则，以及轻易通晓万事的能耐：那是人类难以望其项背的力量。哎呀。再也没有什么足以让他惊异之事，无论是量子力学、进化法则、毕卡索的画作，或是让小孩免疫于某些一疾病的基因cao2控术。仿佛早在他记得shenchu1此地之前，他就通晓这些事wu，早先于他说chu：『我思索，故我存在。』

不过，撇开这些不论，他还是拥有人类的思考观点，无庸置疑。以某zhong令人骇异的jing1准度，他能够gan应到他人的苦痛，知晓何谓爱恋或寂寞。唉，没错，那是他最明白的情愫，这也是他在xi血鬼黎斯特的歌曲中明确gan应到的东西，无须看歌词就可以掌握。

另一件相关之事：xi愈多的血，就愈发人模人样。

当他首度现世时，看上去完全不成人形。当时的他是一ju龌龊的骸骨，茫然行走于通往雅典的公路上。他宝石红的血脉浮凸于骨骼之间，周shen封锁于jin绷无比的白se肌肤。他的模样吓坏众生，车辆四chu1逃逸；从他读取到的意念，他知dao自己在别人yan中的德xing，gan到相当抱歉啊。

在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