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凛这才瞧见他手边的纯苓，脸瘦了许多，脸也有些苍白，尤其是两个下睑，一片青黑，无一不写着疲惫，可她的眸却莹亮无比，就像是闪耀的星辰，满了喜与激动。

因为他看见了这只正在盯着他瞧的兔。

莫凛又被长情逗笑了“你这孩，怎么总猜得这般准，真是让我怀疑当时你就在场似的。”

喜酒喜酒，是要两人一起把酒，才叫喜酒，只有他自己，却又怎能称为喜酒？

巫医为他检查了伤势，替他换了药，离开了之后，他仍未见到纯苓现。

“嗯，她很兴。”长情并不打算将木青寨的事情告诉莫凛。

他记得这个孩小时候很喜笑的，可是久而久之，这个孩便不再喜笑了，甚至连轻轻笑一笑都是极难见到。

他虽知这只白茸茸的兔就是纯苓，可毕竟从来没有听到

直到纯苓松开他跑去找寨里的巫医，他都还没有回过神。

“莫凛你终于醒了！”纯苓甚至激动得扑到了莫凛上，将他抱住“我担心死了！”

只见兔定定盯着他瞧了一小会儿后，它抬起两只前爪，抓住了耷拉下的两只长耳朵，然后像对手指一样抓着两只长耳朵前对了对，那双黑溜溜的睛在爪和耳朵后像偷偷看莫凛似的，看了看便低下，一会儿后又抬起来看看他。

不是他不想去，不是他想言，而是他把苓妹丢了，他无法把这一杯喜酒给老巫姑还上。

就在这时，一只白茸茸净净的兔蹿了屋里来，蹿到了莫凛面前来，蹲坐在地上昂着盯着他看。

去过了木青寨，那可有见到寨里的老巫姑？”

纯苓就趴在床边，双手枕在床沿上，她本是枕着自己的手臂浅眠，可经着莫凛这一声张的惊呼声，她惊醒了过来，而当她看见坐起的莫凛时，她情不自禁地唤了他一声。

不在何人面前，长情都很少笑。

莫凛看着它这有趣的小模样，由怔愣变成了浅笑，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兔突然开说话了，而且还是用颇为严厉的语气，：“巫医说了你不能胡动，你要好好躺着养伤，你快躺回到床上去。”

却听长情打趣似的又问他：“爹当时死缠烂打跟着娘，是不是以命相护才终是得到了娘的放心和信任？”

想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事，他陡然间猛地在床榻上坐起，同时张：“纯苓姑娘！”

“她一定很震惊。”

莫凛被纯苓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得懵住了，一时间震惊得便是连上及的伤被纯苓压着也不知疼，他甚至愣得完全没了思想，忘了反应。

“真是爹的好儿，总是能知爹心中想什么。”莫凛也笑了“这一杯喜酒让老巫姑等了二十二年，愧疚之至，好在你和小姑娘替我还有你娘还上了，老巫姑一定很兴。”

“那就好，那就好。”莫凛一连说了两个“那就好”，可见他心中那块搬起了二十多年的石终于放下了。

“她很好。”长情没有与莫凛说实话“她还将我误认为是爹了。”

“我与萤儿替爹与娘还上了。”长情看着莫凛面上的惆怅，宽他。

“好了，爹，我不打断你了，你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在木青寨，我为保护寨而受了重伤，最后又因为替你娘挡了一箭险些命丧黄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后的事情了。”

莫凛实在坐不住也躺不下，他想要见纯苓，以致他顾不得巫医的叮嘱不可随意走动，一定要卧床好好休息的话，坐起来穿鞋，作势就要下床去。

莫凛再一次愣住。

莫凛再睁开的时候，觉得自己浑乏力，不仅如此，心亦疼得，他用了一小会儿的时间来回想，才想起来自己经历过什么。

可当巫医到来之后，却又不见纯苓现。

此时，莫凛轻轻叹息了一声，带着的惆怅“我还欠她一杯喜酒，可我一直都没有去给她还上这一杯喜酒。”

莫凛愣住，停下了正在穿鞋的动作。

*

“她老人家可还好？”

“是的。”

“莫凛！”莫凛话音才落，便听到有人惊喜地唤了他一声，就在他旁，就在他手边，就在床榻前。

“见到了。”长情。

“我想，爹并非不想去给老巫姑还上这一杯喜酒，我便自己主张自己与萤儿替爹娘还上了，再带着萤儿肚里的三个孩一起还。”长情对上莫凛的视线，极为难得地对他笑了笑。

莫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个儿笑过了。

莫凛定定看着长情，眸中带着隐隐激动。

“爹应该说我脑好用。”

爹的心已经很苦了，他不想再给爹的心添伤悲。

“你啊，这可真是像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