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赶：“弟不敢。”

不是雨，而是泪，因为雨是冰冷的，而泪是的。

她明明是一个妖，一个妖死了，他为何要哭？

“弟不懂。”元祁想不明白，便直言。

他险些就忘了师父还在他面前。

“事实如此，有什么敢不敢的。”无心淡淡。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无念的泪也了整整一夜。

只听无心真人淡漠：“你被我扣着，你动得了吗？”

她就这么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像丢了魂一般站在锁妖崖上，眶里却不断有泪，个不止。

“你不曾过，有怎会知那些刻骨铭心的人与情是如何都忘不掉的？与其说忘了，不如说是被埋藏在了心底最更为准确。”因为埋得太太，到只有时间才能将它一挖起来。

她明明是一个妖，他却又为何不舍得伤她？

元祁恍悟“无念师伯被迫服下的忘情丹药效有消减，所以师伯他是想起来些曾经的事情了吗？自我记事以来，师父便每个月总要给无念师伯看一回诊，是为了给无念师伯的忘情丹加药效？”

“嗯。”无心轻轻。

这个问题，无心没有再回答，因为本就不需要他再回答什么。

但无心就像知他心里想什么似的，淡漠地接了他的话：“你想说太残忍了，是不是？”

当无心真人喝了茶将茶盏放回到桌案上时，他才又：“这天下间的药，都讲究一个时效，时间久了，药的药便会缺失，哪怕已经被人服下，时间久了，也会缺失掉一些效用。”

元祁震惊得难以言喻“太——”

他的心，也仿佛在撕裂在灼烧，疼得好像缺失是生命一般。

她，究竟是谁？

似乎是嫌他愚钝，是以无心真人微微侧转过看了元祁一，却也没有说什么嫌弃的话，反是拿过了他放在手边的茶盏，昂起来便要喝。

元祁当即闭了嘴，不声。

她甚至什么都不问，就宁愿这样让自己消失在天地间。

“因为师父又行喂了他一次忘情丹。”为了让他彻底忘掉那个妖女。

那个说过要娶她为妻可却又把她忘了的阿遇。

用生命来的女，又怎么可能不成婚不厮守？

元祁诧异地看他。

大雨冲刷而下，淋透了无念。

无心。

元祁听得动容，以致他的心久久都不能平复。

给了她的阿遇。

她…叫什么名字？

后边这些话，动容失神的元祁没有再认真听，只是想着他心中的问题，不由脱问：“若无念师伯当初能从云梦山离开，他与他所的女应该会成婚的吧？”

在他看来，妖比人要有情有义得多。

无念师伯不应当忘记的才是啊！

他在哭什么？

没等元祁再问什么，无心便又接着：“那之后，师父便将无念师兄关了幽境之中，再后来，无念师兄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养成了一副疯癫嬉闹的，也不愿意再在南云梦呆着，非要去到终年寒冷的北云梦去，师父原本不同意，可未两年，师父过世了，掌门师兄拿无念师兄没办法，便让他去了。”

可就在他才将那银挂坠拿到手里时，那银挂坠却化成了齑粉。

元祁震惊“为什么！？”

因为便是无心自己，也都觉得这才残忍了。

谁妖类都是大大恶？

*

究竟…是谁？

无心真人缓缓地摇了摇“不记得了。”

明明被洗去了所有的记忆，可他的内心，却埋着一个她，哪怕忘了她，却依旧记得要保护她别伤她。

元祁本想说什么，可他才张嘴，却又没有往下说。

“那无念师伯他可还记得锁妖崖上发生的那一切？”他可还记得他为了不让自己伤她而选择终结自己的命？他可还记得他心的女为了救他而舍了她自己的妖元给他？

“可无念师伯明明就已经忘了曾经的那些事情，又怎么还会想要护着元晴？”这是元祁所不能理解的。

“他们若是膝下有，是会像元晴师弟那般的吧。”所以，无念师伯在知京城莫府有一个半妖的孩之后并未将其诛杀，而是将他带了回来，收弟，以免别的人发现了他半妖的份而加害于他。

个缀着一个木刻“遇”字的鲤鱼银挂坠给捡了起来。

“是师祖临终前叮嘱师父要这么

可在这望云观的他们，本就无法反抗。

那一夜之后，他的三千墨发骤然成白。

元祁瞧着有些着急：“师父，这茶已经凉了，弟重新给你泡一杯。”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她把她能给的，都给了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