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坐在副驾驶的程文瑾说。

程文瑾像是没看到王的异样，继续说：

“文瑾，只要你愿意，在这里想呆多少天都行，我陪你。我也向你保证，这辈，只要我活着一天，每年都会来奥斯陆，去那河边走一次。我发誓！”

王的脑海轰的一声炸响。他的脸一下变得像纸一样苍白，心脏仿佛被某个无形的大锤狠狠的捶了一下，开始瑟瑟发抖。

“医生本来是不给我的，那医生大概也觉奇怪，估计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都死了，只剩下一团血糊糊的，没有生命，也没有灵魂的，留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但是禁不住我的哀求，最终还是违规的给了我。很小的一团，焚烧后就更小了，只留下小酒杯大小的一白灰。”

看样，似乎又要下雪了。

然后，两人开始返程，朝奥斯陆郊区的别墅开去。行到半途，纷纷扬扬的鹅大雪便落了下来。

轰——

太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隐去，天空变得沉，蓝的天，白的云，都不见了，被低垂厚重，犹如铅块一样的云所替代。

“呵呵，我的脸有些发烧，正好用你的手降降温。”他呵呵一笑，牙关打颤的说。

“嗯，下雪了。”王应和一声。

“是女孩儿，是个女孩儿！”女人十分肯定的“如果能够生，怕是会跟小娅一样漂亮呢，可惜了…”

王和程文瑾赶在下雪之前回到了车上，哆哆嗦嗦的打开空调，着风的他们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上那透骨髓的寒意才渐渐的消失。

王便降低车速，将车停到路边，凝视着程文瑾的脸，郑重而又肯定的：

————

“能…能知是男孩儿…还…还是女孩儿吗？”王牙关打颤的问。

程文瑾便笑了起来，看像他的目光中尽是温柔。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他的脸，视线便越过肩，看向远方，喃喃的说：

“谢谢。”程文瑾看着边的王，长长的睫眨了眨，便有两滴晶莹的泪从角。“谢谢！”程文瑾又说了一次，一情绪突然上涌，一下扑到门窗玻璃上，双肩抖动，嚎啕大哭起来…

一犹如洪一样的悲伤和哀痛将王瞬间淹没。泪再也忍不住的汩汩而下。全颤抖的他一下跪倒在地，跪倒在那座小小的坟前。王双手捂脸，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咕噜噜的哀嚎，一句又一句的说着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女人又说：“小，我们在奥斯陆多呆一天可以么？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想…再陪陪那孩。一旦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过来了。”

“我想那孩能够躺在温一的地方。过去的一年中，我一直在考虑着她的安息之地，最初是想让她和大地为一来着，但后来觉再怎么好的土地终有一天会被荒草所覆盖，沧海桑田，我也要死，我死后怕是没人会想到她，去祭拜她呢。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让她回归大海，一个海的女儿吧。”

但却被王的压住。

孩？祭拜？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