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了韩家潭，坐了一乘人力车，便往华国大学来。走到门，碰见灾游艺会筹备会主任吴士幹。吴士幹伸掌来，握着他的手，摇了几摇。说：“好极！我正要找你呢。”李雨：“我两天没有会见你，销票的事情怎么样了？”

中华书局送去票五百张，可收七百元。请人分销的共二千张，可收三千元。三天的包厢，合计可卖一五百元。临时门票，每天算五百元，也有一千五百元！共起来总可以卖八多块钱。我们把一千块钱来开销，还可多七千元来赈灾。所以我的意见，我们既然尽纯粹的义务，前后台的茶烟和每日一餐饭，总要好一才对。“吴士幹：”我是服从多数的，只要大家同意我也无成见。据密斯脱萧的意思，要怎样办法呢？“萧百炼：”你看我这里有张单。“说着，便将单送了过来。吴士或便拿着和李雨同看。上面写着：”舞台赁金，每日四十元。布景工人，每日工资八元。加添汽油灯四盏，每日十六元（原有三盏不够）。加增台上电影赁金每日十元。每日前后台烟十筒，七元。龙井香片各一斤，共七元。南席每日十桌，共一百二十元。各演员车资，每人一元，每日约共四十元。化装用品，每日十元。零星杂用，每日约五十元。“吴士幹念了一遍，说：”俄尔来梯，不多！

吴士幹：“话多得很，里面去说罢。”说着，便引他到里面筹备来。李雨早屋去，只见大餐桌上，伏着两个人在那里写账，一个是萧百炼，一个是方大起，都是戏剧社里的优秀分。他们看见吴士幹来，便将账递给他看，一面说：“这个账，我们已经仔细的算好了，商务印书馆送去票一千张，可收一千四百元。

请下来！我有一句要的话和你说。“杨杏园只得走下车来。李雨便在衣裳袋里，一搭红绿黄的彩券来。杨杏园一看，正是刚才看见明剧场灾大游艺会的场券。便笑着问：”找我有什么事，难要送我一张戏券吗？“李雨正：”这是我们筹款赈灾的戏券，哪里能送人？就是我们自己家里人看戏也要钱哪。“

说到这里又转笑容来，将那一沓戏券，给杨杏园：“这是二三级的戏券各十张，一共三十张，你的熟人很多，替我包销了罢。”杨杏园接了戏券，里念：“一三得三，一二得二，再加上十元，共六十元。”笑嘻嘻的对李雨一拱手：“对不住，这个年，六钱也不容易，教我包销六十元戏券，不是给我开玩笑吗？

雨。杨杏园扶着帽和他一。李雨连连招手：“请下来！

一五得五，二五一十，有五桌就够了。“萧百炼摇：”罗罗罗！我们演戏的时候，总有几个帮忙的朋友，为赈灾的事，虽然可以叫人尽义务的，可要是请人吃餐饭，也是顺人情哪。“吴士幹：”十桌就十桌罢，只要我们每天多卖一个包厢，钱就有在里面了。“说着回便问李雨：”密斯脱李，你所代销的票，怎么样了？“李雨随即答应：”我要全卖去，早销完了。不过这些买票的，都不肯上拿钱来，要看完了戏以后再款。我想，戏一演完之后，我们哪有许多工夫去收那一块两块钱的账？所以我没有卖，留得开演的日，在票房里现洋卖去，那不更好吗？“吴士幹：”其实呢，只要卖去了，收钱这个麻烦，也省不了的。

不多！三天未必用得了一千块钱呢。“李雨：”每天南席十桌，似乎多一，前后台和招待员童军在内，也不过六十个人，用圆桌面来坐，坐十二个人不算多。

原奉还，另请明罢。“说着把戏券双手送回李雨。他把手一拦：”不！你销多少是多少，将来再结账，好不好？“杨杏园：”照我看来，恐怕一张也销不了，那怎样办呢？“李雨：”你这话，我不信！我们又不是自叫人家捐钱，还请人家看的戏剧呢。“杨杏园：”你有所不知，北京人脑顽固，那锣鼓喧天的戏剧，他真舍得整块钱去看，你们学生的革命戏剧描摹世情太，他们哪里能懂这样尚艺术呢？“李雨：”你不愿意代销，我也不勉。那末，你自己这一张，总可以销罢。不讲朋友的面，难也不俯念灾黎吗？“杨杏园被他得没法，只得拿一块钱买了一张三等票，然后才上车去了。李雨收了一块钱，往袋里一。这一群少年里面，有个叫小刘的，也是华国大学的学生，专喜逛二等茶室。便和李雨：”密斯脱李，你那一块钱，能不能借给我开两个盘？“

李雨对众人：“时候不早，我可要到筹备去走一趟，明天会罢。”大家正要来拦住时，李雨扯便走，早闪开了。那些人，要在胡同里兜圈，也就由他去。

好在你一人名下的有限，留得票房卖也无不可。那末，你明天要把票回来，你改演剧罢。“李雨：”好极了！我正想在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