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了来。张达词笑：“你这是发了什么病？”思：“难不许人笑吗？”张达词：“笑是许你笑，但是一事因没有，你忽然笑起来，笑得可怪。”

五个人一路到外屋里来。杨杏园一看见圆桌上放着一只盛四弦琴的木盒，一猜就是二位女士带来的。心想他们还会拉凡阿零，总也算得多才多艺了。

这屋本有一个听差一个护兵在这里伺候，看见甄宝荫来，都站着像僵尸一般。

思本伸着两只跟鞋的脚，这时一缩一顿，把一扭：“话多着啦，就是不能告诉你。”杨杏园恐怕张达词有些误会，笑着说：“你说奇怪不奇怪？她说好像在什么地方会过我。”甄宝前拥着尔在对面一张沙发上，正要她教舞，便嘴：“这事也许有的，她们常常上华洋饭店，也许你们会过了。”杨杏园：“除非如此。但是我又不会舞，只不过偶然去一两回罢了。”又对思：“怎样就会把我留在脑里了。”那边尔嘴笑：“你这句话问了不要，不要气死张三爷。”张达词：“不相，我们本上就没关系，我还和他俩媒呢。不信，你问问他。”说时指着杨杏园：“你们没来，我早就介绍过了。”一面说着，一面将那桌上琴盒打开，拿着琴和拉弓递给尔。说：“借光，借光。”尔着笑，接了琴站着起来。张达词又对思：“借光，借光。”思伸了一个懒腰，笑：“今天我一儿劲都没有。”张达词对杨杏园：“她们两位，一位拉，一位舞。真好。可惜她不赏面，你没有福。”杨杏园也笑着对思：“真不赏面吗？”思又伸了一个懒腰，笑：“可别见笑。”甄宝荫在里取雪茄烟，在桌上玻璃烟缸上，敲了一敲烟灰，对张达词：“怎么样，人家一说就行了。

甄宝荫对他们略微摆了一摆，说：“去。”他们蚊哼着一般，答应了一个“是”字，退了去了。杨杏园随便坐在一张沙发椅上，思也坐了下来。低低笑着问杨杏园：“你贵姓？我还没请问。”杨杏园：“我姓杨。”思：“我们好像在哪儿会过。”杨杏园笑：“不能吧？”思用左手一个指，比着嘴，偏着想了一想，笑：“这事的确是有的。”张达词走过来望椅上一坐，坐在思的这一边，将挪了一挪，望思边直挤。笑：“你们一见面，就这样亲，说己话儿。我们认识了半个月，怎样生猴似的，远远的就离着？要亲大家亲。”说着又挤过去一。思把一扭，一鼓嘴：“怎么啦！”杨杏园笑着站了起来，说：“闹什么？我让你们坐。‘达词：”你们刚才说什么？“

思忽然对杨杏园抿嘴要笑，自己好好的把低了下去。她一看见张达词正望着她，又“噗哧”

思：“怎样没有原因，原因在我心里啦。”张达词架起一只，歪着，一直望到思脸上，问：“原因在心里！原因在心里！什么原因？”思将手把张达词的脑袋一推，笑：“讨厌劲儿！过去。心里有原因啦，你得着吗？”张达词看见她撒的样，不由得哈哈大笑。甄宝荫：“你这人真是贱骨。她好好和你说话，你要涉她。骂了一顿，你又笑了。”说话时，甄宝荫已经了好几烟，思手绢，在空中拂了两拂，把眉一皱：“这屋里闹得乌烟瘴气，怪闷的，咱们外坐罢。”甄宝荫也笑着对杨杏园：“杏园兄，咱们到外去坐坐，可以请教请教两位女士的妙舞。”

你呢？“张达词笑：”我是拉纤的，那又算什么呢？“说时，那尔反扭着左手，将几阿零抵在肩上，右手拿着琴弓，便拉了起来。思站在屋中间的地毯上，前仰后合，左摇右摆，合着拍便舞起来。她舞的时候，老是着微笑，她那双睛，就像闪电似的，不时的对着杨杏园来。舞了一会，凡阿零先停了，思两只手，牵着裙角，斜着腰往下一蹲，睛对着甄宝荫张达词杨杏园三个人一瞟。这一儿神情，学外国人学得极像。他们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就鼓起掌来。甄宝荫顺手将墙上电铃机，了一，听差走了来，垂手排脚站在他面前。甄宝荫：”你吩咐他们，须备五份心送上来，越快越好。“听差的答应了几个”是“，倒退了两步，然后才去了。一会工夫，这饭店里的茶房，捧着一只托盘来。就在桌上摆了两碟心，斟上五杯咖啡。大家便围着桌坐下来喝咖啡吃心。

杨杏园因为甄宝荫虽然年纪极轻，却是特派的官僚，认为非我中人，所以和他谈话，总存着三分不屑的意思。甄宝荫那样放狼形骸，在这里烟狎，正是兴的时候，见杨杏园淡淡的神情，他以为初次见面的缘故，却也没有注意。这时大家坐着喝咖啡，不免要找些话说，便对杨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