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年岁大一，他今年三十六岁，已是中年人了。再说他的家境，实在贫寒。而且他的令堂大人，听说治家很严。就是为这两，我不敢太说死了，免得黎老先生将来埋怨我。要说穷呢，他们小的妆奁，大概可值万金，那还可以补助补助梦霞。

都是尊范不堪承教。我们原不是才，她们到佳人的程度，也只好望来生。“何剑尘：”何以一个漂亮的没有？“吴碧波：”漂亮的自有人去仰求她，就不屑于人会来俯就了。“何剑生：”然则你们组织讲学会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卫梅庵因为白

那里的老德福，倒是真正的河南厨。“两人又谈了会，便一路到大栅栏来。到了一个黑胡同上，挂着一个大纸灯笼，就是老德福门。走黑胡同，一阵油香，刀勺声早随风而来。走一重灰沉沉的屋，一列几张桌，都坐满了人。一个伙计走过来笑：”您啦，两位，雅座没有了。就是这儿罢。“大家既是吃味来了，就不能考究座位，只得坐下。吴碧波开着单要了菜，正在等着。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走了来，东张西望。他穿着毗叽袍，玄呢褂，面前扣上吊了一块珐琅的徽章，分明是个官僚。何剑尘看见了，便站起来招呼：”那不是卫梅庵先生？“卫梅庵：”原来是何先生。几位？“何剑尘：”两个人。卫先生是一个人？“卫梅庵：”唉！为人的事，跑了大半天，回去吃饭都来不及了。“何剑尘：”难得遇到，请到一来坐罢。“卫梅庵虽然谦逊了几句，究竟没有了座位，只得坐到一来。何剑尘便给吴碧波介绍认识了。何剑尘：”梅庵先生，是怎样的忙法？“卫梅庵：”我倒是个闲人哪。这几天为着梦霞的事，天天和黎家老纠缠，麻烦得很。“何剑尘：”是婚事问题么？“卫梅庵：”是的。这位黎殿选老先生，抱着古礼，绝对反对自由结婚的。如今偏是他的小，要以作则，这真是与他难堪。我现在受着梦霞的重托，正在向黎老先生疏通。不过他公事又很忙，竟不容易会面。得我牺牲工夫不少。“何剑尘：”有梅庵先生来作月老，大概这事可以成功了。“卫梅庵摇摇：”难说难说。“这时菜已端上来了，三个人一面喝酒，一面谈话。卫梅庵：”要说梦霞的才学呢，尽可以得上黎小。

吴碧波被他一质问，也无辞可说了。当真就答应请客便问上哪家馆。何剑尘：“南方馆，吃的太多了，今天换一个特别些的地方如何？”吴碧波：“吃烤鸭去，好不好？”何剑尘：“不的鸭，不好吃。鸭呢，不说别的，我们两人也吃不了一只鸭，而且吃了烤鸭之后，心里总觉腻得难受。”吴碧波：“吃河南馆去罢。”何剑尘：“河南菜，样样都甜，也不好。”吴碧波：“河南菜虽然是甜的，却甜得有味，倒不很讨厌。”何剑尘：“也好，我们上大栅栏去。

吴碧波笑：“他们的目的，大概如是。我是被他们拉会的，只到过一次，是没有目标的。我要找老婆，是不在这里面去找的。”何剑尘：“难你也要贤妻良母这人材？”吴碧波烦腻起来，说：“得了，得了，不谈这个了。杏园说你好久就要找我了，找我什么事？”何剑尘：“也没有什么大事。因为有个通信社，要请一个编辑，叫我人才，我想介绍你去。不过又一想，你已了官了，还这个？所以又中止了。”吴碧波：“报馆里的记者，那还可以，通信社里的编辑，要兼任访员的，这个非我所长。”何剑尘：“何如？我猜你就不。”吴碧波：“你莫笑我这份差事。这打吗啡针的机关，也疲下去了，昨天才拿到上个月的薪呢。将来还不是一个月压一个月，越欠越多，这里面的人，也就慢慢变成灾官。”何剑尘笑：“昨天发了薪了吗？请客请客。”吴碧波：“发薪又不是发浑财，请什么容？”何剑尘：“你们这谘议顾问之，拿国家的钱，不替国家一事，还不算发浑财吗？试问你在学堂里上课，为贵机关办了什么事，要拿这百十块钱一个月？请客请客！”

只是他那位令堂的问题，是将来的累。我虽然一个现成的媒人，老实说，我都不敢担这个系。“何剑尘：”梦霞的家在吴县，他在上海办事，黎小嫁过去，就和他在上海过日就得了。“卫梅庵：”我也是这样想。不过人的珠是势利的，这是北京去的一个千金小，或者特别优待，也不可知。“三人说着话，将饭吃完。何剑尘认定卫梅庵是自己的朋友，不便要吴碧波请，掏钱来，自会了帐。

何剑尘：“你们当学生的人，要老婆的法，那还少了？何必羡慕人。你不是和几个同学，组织了什么星期讲学会吗？里面有女同志没有？”吴碧波：“有。”何剑尘：“这还说什么呢，佳人才的勾当，不是尽量的可以吗？”吴碧波摇手：“罢了，罢了！我们这会里，统共五个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