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刚才你和我丢一个，是不是说隔包厢里那班人？”文勤学：“正是这样。他们捧的那个青衣刘卿，本来戏码在例第三的，因为我们把郑蓉卿捧起来了，刘卿就压下去了。他们一党，老是为了这个事不服气，无论如何，要把刘卿还捧起来。我们只要捧得稍过火，上就有反响。今天我们烦了戏，不敢叫好，就是为这个原故。你不信，明天来瞧瞧，他们一定也要烦演的。大概烦演什么戏，都定了，只我没注意罢了。”

么名字。文勤学：“他叫黄秀卿，台还没有多少日，正用得着人去捧。怎么？你很喜他吗？”日新：“我看他倒还不错。”文勤学对贝抱和一指：“只要这位贝仁兄和你帮忙，托他们师兄弟从中一介绍，他就可以和你相识了。要不然的话，让汪莲卿戏唱完了，我们先上后台去看看。”日新：“这后台可以去吗？”贝抱和：“可以去，敞开来让你去。”日新：“那末，你就带我后台去看看。”文勤学：“别忙呀，我们要听的戏，还没上台呢。”日新也会意，忍耐着把《玉堂》、《汾河湾》两戏看完。文勤学：“你还等一等，让我打一个无线电，问一问去得去不得？”一会儿工夫，只见郑蓉卿在下场门帘底下，探半截来。他的脸虽然望着台上，却不时的把睛向这边包厢里睃将过来。文勤学看见，伸右手，摸了一摸自己的脸。那郑蓉卿立刻也摸着脸。文勤学又用手搔了一搔发，郑蓉卿也就跟着摄了一搔发，随后他也就去了。文勤学便问贝抱和去不去，贝抱和：“我怕受包围，不去也罢。”程祖颐坐在后一排，今天却安安静静，一句好也没叫。文勤学刚把脸望着他，他把挡着前排包厢，用手摆了两摆，又努了一努嘴。文勤学一看隔包厢里，有十几个学生装束的人，不时冷瞧着这边。他恍然大悟，程祖颐的敌党，今天来得不少，大概成心要和捧郑蓉卿的捣。程祖颐只要有举动，一定有反响的。便和日新丢了一个，故意声：“我们回去罢。”日新也猜得了些，便说：“我还有事，早些回去也好。”于是离了包厢，便下楼来。他先问：“刚才你摸摸脸，抓发，那就是打无线电吗？在脸上是什么意思？在发上又是什么意思？”文勤学：“这个是我们的无线电密码。我们摸脸，是问你师傅在后台吗？他说不在，就摸脸，他说在呢，就摸嘴。我摸，是问迎我来吗？能来他也摸，不能来就摸耳朵。刚才我打两个无线电去问，结果都得了复电，成绩很好，所以我带你来。”

说时，两个人已来到后台的外院。这地方，远外一所茅厕，近两只缸，西北风着，兀自有些臭味。院里一地的大小顽孩，有踢毽的，有比赛烟卷画片的，有打架的。太底下一个老儿，放了一破筐大饼油条在地上，三四个孩，围着油条大饼，和老儿说话，哄哄地。文勤学一走院，一个唱小丑的孩便问：“找谁？”旁边一个孩：“他，你也不认得吗？”唱小丑的孩对那孩眨了一，又问：“你找小寅的么？你捧我不捧”？那个孩，对他把一伸，笑：“就凭你那个脸。”他们这一对小孩，不知低的开起玩笑来，得文勤学日新当着许多人的面，真有些不好意思。文勤学笑着低低的说：“别同，我请你吃油条。”那小丑也轻轻的说：“文先生，你给我一吊钱，让我买别的吃罢。”日新：“他不是说不认得你吗？怎样又知你姓文？”文勤学：“他怎样不认识？这些小孩，坏透了，他是成心捣呢。要不给钱的话，他真叫起来，说是某人啊，你的相好朋友来了。你看，那时我们是见面说话好，还是不说话好？所以我脆让他敲个竹杠，给他两个钱，让他走开。”说时郑蓉卿已经走来了，对文勤学微微了个，笑了一笑。文勤学便给他介绍：“这是先生，他是专门在报上戏评的，我引你认识认识。”郑蓉卿又了一个。文勤学：“我问你，你和黄秀卿要好不要好？”郑蓉卿：“我们很好的。”文勤学对日新把嘴一努，低低说：“他要捧他呢，你能不能介绍一下？”郑蓉卿对日新一望，笑：哪有什么不可以？不过今天他的师傅在这里，我引他来见一见，你们别说话得了。“文勤学日新站在院靠墙一边，离那些小孩离得远，所以他们说话，还不曾被人听见。郑蓉卿走到对面屋里去，引着一个小孩来，接耳，对着这边说话。那黄秀卿遥遥望见日新是个翩翩佳公，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