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人市

魏郯的随侍本就不多，chu征在外又全都带了去。觐见天子之后，郭夫人就命guan事往我的院子里分拨仆婢。

但是魏氏家中的仆人有余，婢女却不足。guan事为难地来问我的意思，我很和气地说，既然如此，我反正不曾带来侍婢，不若去人市相些回来。

guan事应下，去禀报郭夫人，那边没有反对，很快应允了。

得了回禀，我觉得这位郭夫人是个心思通透之人。母亲曾告诉我，新妇入门，家中分派摆置财wu，皆可随大liu。不过，贴shen的侍婢却是决不能随便的。我当年听的时候不大懂，后来慢慢事情见多了，也就明白了。

但凡是人，谁能没有些秘密？尤其高门里的贵人们，私下往来jiao易众多，而那些被张扬开的丑闻，绝大多数chu自仆婢之口。当然，我并不预备zuo什么坏事，可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家ting里，我不希望自己zuo什么都会传到舅姑或别人的耳朵里去。

战luan四起，天下liu民甚多，想要买人一点也不难，而且价钱优惠。

雍都如今有天子百官，长安洛yang的不少富hu亦跟随而至，人市异常火爆。脏兮兮，luan哄哄，到chu1都是人。等着买家来相的男男女女拥挤着占据了各个角落，有齐tou整脸的，也有蓬tou垢面的，被牙人领着，tou上无一例外地cha着草标。

买主也有不少，富贵些的家主大都乘着ma车或niu车来，隔着细竹帘，看中了谁就让仆从去问。

guan事领着几名持bang的家人，护着我的ma车走入人市，甫一chu现，就有不少牙人围拢过来。

“夫人！买婢子么？我这些婢子模样俊俏，zuo活上等！”

“夫人夫人！看看我这边的吧！都是扬州来的稚婢，水灵听话！”

“还是看我的夫人！我这些仆婢都是洛yang来的，从前曾在大hu里服侍哩！长安的也有啊夫人！”

“哦哦！夫人是要年长些的？都有都有！生过孩子带过主人，还能帮忙接生！”

“男仆也有哪夫人！shen形壮硕，jing1力充盈，可试用半月，包夫人满…”

人太多，ma车行进不得，guan事呼喝家人将他们斥退。

“夫人，可有看中的？”guan事在车外问。

“再往前看看。”我说。

ma车继续前行，一路上，搭讪兜售的牙人不绝，guan事又要看人又要阻拦，忙得不得了。

忽然，前方的路边传来一阵吵闹声，伴着哭喊。ma车走过，透过细竹帘，我望见一个男子神se激愤，大吼着什么。跟他对吵的人似乎是个牙人，二人拉拉扯扯一个哭泣的女子，似乎在争抢。

我的目光定在他们shen上，忙开口dao：“guan事，停车。”

guan事叫驭者停下。

“夫人，可有看中之人？”guan事问。

“那二人争抢的女子，去问问。”我说。

guan事讶然，应诺一声，过去询问。没多久，他回来dao：“夫人，问过了。那女子与男子是兄妹，父亲病重，女子自愿卖shen给牙人换钱救父。如今兄长找来，口称不知情，ying要抢回女子。”

原来如此。我说：“你去告知牙人，我买这女子。”

guan事吃了一惊，犹豫dao：“夫人，这人市上还有许多，夫人可要再看看？这女子家中有纠葛，只怕牵扯不清。”

“无妨。”我说“你去向牙人问价。”

guan事应诺，再转shen走过去。

争吵的声音蓦地停止，我看到牙人满脸喜se，向guan事唯唯行礼。女子的兄长却脸se大变，看向这边，一甩手，冲冲地朝ma车走来。

车旁的家人见势不妙，忙上前拦阻。

男子浑shen怒气，跟家人推搡，正要开口，我已经把竹帘撩起。

四目相对，男子看到我，脸se从大怒转为大惊，嘴ba半张地定住。

“阿焕。”我朝他dao。

雍都的南面，窄巷jiao横，是贫民和无家可归之人的聚集之地。乞讨者遍地，到chu1是哭号的哀声。这里比人市更加肮脏破落，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