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心像被什么抓了一下。

这话听着像小儿赌咒。魏慈那个人虽然算不上老谋，却也是个鬼的，又一向与魏郯好，我才不会去跟他求证这些。

“我们两家祖父是旧友，两家一直有来往。”魏郯“父亲在洛为官时，曾遇过些麻烦，多亏徐少府在长安相助，而后，我家迁往长安，来往的第一个人家就是徐氏。也就是在那时，我与徐蘋相识。婚约之事是我祖父与她祖父的意思，徐少府并不乐意。我父亲知晓她家的心思，订婚之后亦不宣扬。果然不到一年，徐少府称徐蘋有疾，相士言不可早婚，亲自上门来退了亲事。”

我被噎了一下。这话的意思，明里暗里都是告诉我，他知我看到了那绢帕。院里的虞人是何意，也已经不再是秘密。

魏郯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看我的手臂：“方才被树枝打到了？”

“不必。”我说“不疼。”

“如此。”我颔首。

“…他是故意的，是么…”我想起在林中，徐后质问魏郯的话。

她说的并非无理。天已是傀儡，所谓立后，不过是将这傀儡凑成对。魏傕与徐氏相多年，知知底，让徐蘋当皇后再好不过；可一旦将来生事，徐蘋和徐少府一家却是逃不掉的。

“方才之事，夫人有话要问么？”他说。

我听着这些话，一语不发，心思却像轱辘一样转个不停。

“是么？倒是理直气壮。”

“前年，皇后曾怀过一。”魏郯继续“去年时不甚失，只有四个月。此后，她总疑心有人要加害，心神不宁。她送密信来，求我看在从前的情义，救她一命。我时常征战在外，回书不便；等我回到雍都，她又潜禁来见我，如今日这般，已是第五回。”说罢，他看着我“我与徐后之间就是这些，除去她与我相见之事，其余贤都知，夫人可去问他。”

魏郯颔首：“定亲之后，她曾赠我一块虞人的绣帕。这是当年留下的唯一之，一直收在侧室的旧衣箱中。”

“歉。”我斟酌了一下，答。

皇箴是卞后的儿，那时卞后受，徐少府退婚送徐蘋去选妃的意图一目了然。我记得魏傕当时不过是个骑都尉，而徐少府居九卿，看不上魏傕亦在情理之中。

“这算辩解还是歉？”魏郯终于开。

“那我说了。”不待我回答，魏郯“我与皇后，从前曾有婚约。不到一年，婚约就解了。”

“还有一事。她喜虞人，当年定亲之时，她上簪的就是此。”

“你方才用手捂着。”他说着，往腰间的里探了探，掏一只小瓷瓶“伸来，上药。”

我讶然：“虞人？”

士谈的声音。

我前仿佛现了魏傕那心机满腹的模样，不禁觉得脊背一凉。

“妾所言句句是实。”

“嗯。”我不知怎么回答，只得敷衍应。

“夫人。”魏郯注视着我的睛“你我已是夫妇，日后时日长远。今日这些话我坦诚而言，将来亦当如此。夫人有惑，亦可不必遮掩。”

“大堂兄！”正想开，帐外突然传来魏慈的声音，又是气又是兴奋“大堂兄快来！围猎要开始了！我看到他们从终南山运来了白狼！”

“定亲之后，我去了羽林。那里军纪森严，我与徐蘋半年也见不上一面。等我终于得了空闲回家，却闻得退婚之事。”魏郯自嘲地笑笑“那时我一腔意气，不知因由，要去徐府问个明白，父亲把我关了起来。但不到两月，我就听说了先帝要为皇箴选妃，名册中就有徐蘋。后来的事你也知。父亲将天迎到雍州，百废待兴。从前长安的百官也跟随而来，徐少府就在其中。隔年之后，奉常奏请立后，天在百官家眷中选妃，徐少府将徐蘋送中，未过多时便立为皇后。”

这话来得毫无征兆，我的心吊起。虽然早就知，但听他亲对我说，觉还是不一样的。

许是我的语气决，魏郯没有持，拿着瓷瓶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又把瓷瓶放回去。

又是陷阱么？我犹豫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片刻，：“夫君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