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此事确有。只是有舅姑主，甥女不敢多问。”

一路上，阿元瞧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说是新宅，其实也不过是从别人手里转来的旧宅，重新拾了屋瓦刷了墙。地段不错，周围都是新迁来的大门，但是屋远不如洛宽敞。

舅母的意思我当然知，答案也早已准备好。

“阿安！”这时，魏傕在上首叫他。

舅母看着我，神间似有些失望。不过片刻，即恢复笑意，颔首：“也是，二公这般人，自然要好好挑拣。”

席间，主宾寒暄，魏郯与乔恪谈论政事，我与舅母说些家常。乔缇坐在舅母边，睛不时地瞥别。

尽如此，我还是记得舅母的事，挑了个日与魏郯一去了乔氏在雍都的新宅。

一场宴席，魏郯和乔恪比较尽兴，女人这边却是各怀心事。宴罢回府之时，舅母笑盈盈地递给我一只香。我低一看，上面绣着小童戏虎，其意不言自明。

“你长嫂不胜酒力，这盏我替她饮了。”魏郯，说罢，将酒盏满上。

自从许姬来到，生育之事在我面前就越来越迫切。舅母这样的话，周氏她们也跟我说过，连一向不太家事的魏傕都有所暗示。

“多谢长嫂新衣。”魏昭举起酒盏，笑意从容。说话间，许姬也看了过来。

魏安犹豫了一下，也把盏中的酒饮尽，被呛得皱起眉。

“阿嫤，我听闻京中有好些门都想与二公结亲，可有此事？”瞅着间隙，舅母支开乔缇，小声问我。

魏安颔首，向我们一礼，转走开。

我看向对面，魏郯与乔恪正说得港。此事我当然知。其实自从我来到雍都，给魏昭提亲的媒人就从来没有断过。

“去吧。”魏郯说。

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她莞尔，看看车前正与乔恪说话的魏郯，语重心长“这是在洛鹤来观求的，里面是上等的椒香，放在枕旁求，十分灵验。阿嫤，此事可当抓。”

我讶然看向舅母。

舅母见到我，自然欣喜。乔恪与乔缇兄妹皆着新衣，特别是乔缇，朱粉腮，看得很费了一番心思打扮。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面上却要激不甚，谢过舅母，又行礼，满腹心事地回到车上。

“早好了，送去了博陵。”魏安。

魏昭笑，向他举盏：“兄长祥瑞。”

我盯着香上小童的笑脸，越来越觉得讨厌，索丢开，再也不看。

“哦？”魏郯微笑“崔公收到了？”

魏安摇：“不知。”

我只得拿起面前的半盏酒，还以笑颜：“二叔新年祥瑞。”说罢，正要饮下，却有一只手伸来，将我的酒盏拿走。

除夕之后是新年。魏氏的亲戚都住得近，拜年回访很容易。倒是登门来贺年的各将和朝臣都不少，我忙里忙外，天天都要应付宴席。

车走起，我手里着那香，未几，长长叹了气。

我不是不急，但并非我想，它就能成。我甚至有些妒忌许姬，她守在洛许多年，与魏昭形如参商，可魏昭去了洛一会，她就得。反观我自己，魏郯这些日日日宿在家中，我的腹中却仍然没有消息。上次来月事的时候，我甚至能从张氏等一老婢的脸上扑捉到“又没有”的微妙表情。

我往旁边一席看去，此时，二人正在说话，许姬低眉给魏昭布菜。魏昭金冠紫袍，更衬得面容雅致。

似乎发现了我的目光，他转过来。

“仲明如意。”魏郯亦举盏，相视间，各自仰饮下。

“近来还在那鞍？”魏郯递给他一杯，问。

附近传来些嘻笑之声，我回，是下首几名姬妾在说话。今日家中聚宴，魏傕让有的姬妾们也了席，许姬更是获准坐在了魏昭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