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劭忙回：“陛下，是傅夫人。”

阿元和两个侍婢还在旁边收拾东西，我的脸倏而发。魏郯却似乎很满意，孩童恶作剧得手一般地朝我笑笑，转走门去。

魏郯看着我，片刻，笑了笑。

“…听说了么？纪贵人的皇，如今由皇后收养。”

“侍中。”我亦上前还礼，睛不由地朝他后瞥去。果不其然，数丈开外，一人正坐在溪旁垂钓。虽布衣草笠，但那影我不会认错，正是天。

一个人的事。

“夫人…”阿元被我吓了一，睁大睛瞪着我。

“嗯…有斜。”我瞅瞅镜，开。

不等我伸手，魏郯却将它拿在手里，看了看。

“无事。”我自知失态，立刻若无其事，恢复端正的坐姿。

可我并未觉得不适，銮铃叮叮，上似乎还残存着那双手的温。

祓禊还未开始，我在苑中下了车，与先来到的贵人们一一见礼。帝后皆不见人影，我听到几名贵妇议论，说徐后就在边的阁里。

心底觉得脸红，近来果然坏事太多，连魏郯那氓我都开始觉得亲切了呢…

我对她们颔首笑笑，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雀鸟啾啾，四周一阵安静，我能觉到落在后那些惊疑的目光。拜魏傕所赐，在外人里，我是魏氏的儿妇，她们在我面前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唯恐惹祸上。

“斜么？”魏郯微微皱眉，疑惑地上下端详，又伸手去动。

我经过一凉亭的时候，听到几名妇人在议论。

青玉有叶…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文盲。

天回。目光相遇，片刻，他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鱼竿放下：“你来了。”

“待我事毕了，就去接你。”他低来，气轻轻掠过我的。

我望着车外，脑里仍回想着门前那室中的，镜中的二人，那只替我簪步摇的手，魏郯的笑…别想了！我将往车上轻撞一下，想把那些画面通通赶走。

他的动作笨拙，又怕疼了我似的，小心翼翼。我盯着他，晨光在他的脸廓上映着淡淡的光，连平日看起来棱角分明的眉和鼻梁也变得柔和起来。窗半启着，有缓缓的风从外面透来，将我脖颈上的气散。

“簪么？”他问。

我许久不曾，当我乘着车驰，只觉得这里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加冷清，风夹着的寒凉迎面来，毫无意。

我不明所以，在镜里看看他，又看向妆匣，片刻才终于领会，他指的是一支碧玉步摇。

儿妇么。我想到魏傕，心里只觉讽刺。

日，许多早来的人已经游得累了，簪持扇的妇人们三三两两，在树荫丛中或坐或立。

忽然，我望见前方立着一人，模样很是面熟，认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侍中黄劭，我每次见到天，他都会在旁。

簪好之后，魏郯朝镜里看看，问：“如何？”

“哦，是么？皇后这下可有儿了…”

我忽而有些不自在，捉住那只手，拉下来：“不必，就这样。”

“陛下。”我朝他走去，到了前正要行礼，瞥到他的脸，登时愣住。

“嘘。”

数月不见，天的脸瘦削许多，眶下有淡淡的乌青；草笠遮着他的半个，却着两鬓，从前乌黑的发，竟然已经有丝丝白。

“夫人，”黄劭的神为难“天近日不适，夫人…”

我不喜众人探究窥视的目光，与阿元挑着僻静走。待绕过一榭，已经听不到人声。

我。

今日来的这些妇人我大多只觉得见过，对得上名氏脸面的，不过寥寥几人。我各寒暄了几句，仍没有看到天驾临，望见边柳碧绿，便与阿元一慢慢散步。

上巳日，我早早起来，在衣箱里翻了许久，挑了一件青面朱里的衣。我对镜挑选饰的时候，魏郯站在我后看了一会，忽然：“那个青玉有叶的好看。”

“何人？”他话未说完，天的声音平静地传来。

一人发现了我，连忙声打断。众妇神僵住，皆尴尬。

“夫人。”黄劭已经看到了我，行礼。

魏郯莞尔，握着我的下将我的转向镜。镜面里映着我和他，只见魏郯认真地盯着我的发，将步摇慢慢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