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保重。”他低看着我，砺的手将我脸上的泪轻轻掉。

“此事我问过韦郊，”他将我鬓边一缕散下的发绕到耳后“车铺上厚褥，行程得当，你可安然回到雍都。”

你本来就没什么把握能劝动他。心里一个声音安。可是我仍然没法放下，我摸着腹，即使是为了孩，他也不肯离开这里…

我一下清醒过来。

阿元在车上，忙拉着我坐上去。

阿元和王晖各自应诺，转奔去准备。

“夫君，”过了一会，我望着案旁那簇迷蒙的烛光，轻声“我们何时回去？”

我扶着车，望着魏郯。

“即刻将车备好！阿元，收拾什，多余的不必带！王晖，将帐中被褥铺到车上，越厚越好！”他一边下一边沉声。

魏郯去了，他说要巡营。

“来了来了！”这时，韦郊分开一队士卒急急忙忙跑过来，衣衫不整。

这一切，很熟悉。恰如我离开家的那个晚上，我的那些人立在雪地里，目送着我远走。

魏郯的动作停了一下，片刻，抬起来，脸上的玩笑之已经收起。

我大吃一惊，正要问魏郯何在，一阵急促的蹄声忽而传来，我望去，正是魏郯。

“女儿么…”魏郯搂着我，把探到我的颈窝上轻咬“那就给她找一个我这样的丈夫。”

“你与我一起走…”我低低哀求，咙卡得难受。

“寨事了？”我心中惊惶，望着他。

王晖已经把车备好，阿元和几个军士将被褥铺在上面，一队兵卒候命在旁。

我笑起来，想两句，又觉得没什么好的，搂着他的脖，舒服地眯起睛。

我看着魏郯：“你呢？”

魏郯没有答话，走过来说：“你今晚就上路，我让将宋柯送你。”说罢，他朝后喊一声“宋柯！”

扬鞭一响，车奔起，我扶稳，再朝他望去。火光笼着雾气，在他后连成一片，将他的形映作剪影。

“夫人！”她脸不定，“我听军士说，寨被对岸火攻，烧了起来，南方大军已经登岸！”

魏郯却抓着我的手臂将我带到车前“事不宜迟，上车！”

“了何事？”我看到阿元一边跑来一边整理着发，连忙问。

下榻去掀开帐门，只见火光熊熊，营帐前，箭塔上，军曹还在大声叫军士再火把，以冲散雾气的遮蔽。

“夫君…”我唤了声，魏郯却把我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掰开。

魏郯转向我，火光将他的脸映得半明半暗，唯有双眸定定。

“夫君！”鼻一酸，我大声地喊。魏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打探好了么？四周可有细作？”魏郯问从人。

“我随后就到。”魏郯低声，说罢，不容分说地握着我的手朝帐后走去。

“韦郊何在？不是让他一起走么！”魏郯转对从人喝。

我望着他，知此时容不得我主，泪却还是不争气地跑了来，一下把那张脸糊得看不清。

从人：“打探好了，营寨往北三十里，并无异状。”

“阿嫤。”魏郯的眉宇间泛起无奈的神“我统领后军，不可擅离职守。”

魏郯自然看了我的不快，但他并没有解释许多，只安似的说他派两百人送我回去，兵将都是善战之人。

我心中怀着纠结，辗转之间，始终睡得迷迷糊糊。

“启程！”他对驭者喝。

魏郯一手放在我的肩上，想说什么，抿抿，低声：“放心，我必无妨。”

一名浑甲胄的武将应声上前，向我一礼：“少夫人。”

灯光在帐中明明灭灭，似乎起风了。我躺在榻上，许久也不曾睡着。

我让他去了，没有像往常那样搂着他的腰再缠绵一会。

“你呢？”我盯着魏郯，突着。

我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四周有刹那的安静。

夜里再度醒来的时候，我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帐中的灯火已经灭了，显得动静十分清晰。我听到军士急急奔走的脚步声和军曹促的呼喝声，还有“嘚嘚”的蹄声，似乎有人要赶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