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王据：“王公之见，吴琨可得逞么？”

我正想问，还未，就觉得那不太可能。两虎相争，梁仁只须等着看谁败落，然后从新安兵横一脚，就可以不费灰之力得到大笔好。

“多谢王公。”我苦笑，轻叹：“王公不知，小女世，又逢战祸，正是妾心中所忧。”

我心中一动，看着他：“此话怎讲？”

“当会应允。”我。

“哦？”王据抚须，“少夫人可是忧虑江东之事？”

我将一盏茶亲手斟好，让阿元呈到王据案上：“妾记得彼时，王公一席话，如清濯虑。”

当日，我意外地在太没下山之前见到了魏郯。

“算不得离间。”王据莞尔“梁仁、吴琨，虽合力击退王师，却毕竟共南方，彼此边界亦各有争执。貌合神离，岂能长久。若梁、吴共取新安，吴琨便可从淮北、新安夹击，河南危矣；而如今，吴琨攻河南，只能走淮北，只须集以重兵守淮北，河南可保。”

”

这是骐陵大败之后的第一个胜仗，消息传来，众人皆鼓舞。

王据缓缓：“河南虽大，平原无际；梁仁虽新胜，而兵卒不足，车步战，亦非南方军士擅长。新安三郡虽小，山泽险要，路错，乃是易守难攻之地，此乃其一。”说罢，他将案上盛果脯小的三只小盘移到面前。

“吴琨嫁妹荆州，便是要与梁仁修好？”我问。

魏郯在京中，驻军、百官皆无所动静。河南的战事，仿佛就像发生得很遥远，每天都有人议论，但集市照开，歌舞照演，雍都至少在表面上并没有现从前大战时那样的慌张。

可若是梁仁也兵呢？

“少夫人可知大公新安三郡之事？”王据问。

我对弯弯的兵家策略一向懵懂，此番却听得明了。

王据颔首：“吴琨此人，傲气盛。丞相病重，在他中正是良机。”

王据看着我，没有回答，却淡笑：“某愚见，朝中有大公支撑，乃是万幸之事。”

“夫人请看，”王据将小盘一只一只摆作“品”形“魏、吴、梁。”说罢，将一只茶杯放到中间“新安。南方要到北方，荆州要到江东，自古走新安最是便捷，此为其二。”

我沉。

我摇。

王据：“新安三郡，方圆不足千里。夫人可曾想过，梁仁为何只要了此地？”

王据：“某冒昧，以少夫人之见，彼时吴琨手握少夫人及四公，梁仁若要价河南，丞相应允否？”

新安为通衢之地，易守难攻，梁仁不费一兵一卒得到，的确是个合算的买卖。更重要的是，梁仁占了此，不仅能击北方，还能威胁江东，对于吴琨，则是大大的不妙。

恐怕还有想着报那劫持之仇。

“离间之计？”我茅顿开，望向王据。

王据笑笑，：“只怕吴夫人最多可换得梁仁不偷袭江东，让梁仁兵相帮，却是不可。”

我想了想，我并不见得重要，若是魏安，要魏傕拿整个河南来换，恐怕他再心痛也会答应。

我看着那些盘盘杯杯，瞬间了然。

我颔首：“知晓。”

王据微笑：“少夫人实不必忧心，以某看来，江东之事，大公胜券在握。”

我颔首：“妾自从生产，日日只在府中，见夫君忙碌而无以分忧，实在惭愧。”

过了半个月，捷报忽而传来。吴琨退回了江东，孟忠一路追击，夺了淮北。

“吴琨如此迫不及待，是看准了舅氏病重？”

“少夫人过奖。”王据谦，说罢，又“某闻夫人得了女君，还不曾贺喜。”

“夫人，”他笑意盈盈“阿谧的满月宴，三日之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