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心疼，只是惭愧，他刚离家的时候她也想过，他从小养尊优，作养得骄贵，亚逊丛林那样原始艰险的地方，很快就会受不了折返的。

来，唐菀心估摸着外敷的药汤泡得差不多了，端了盆来给肖豫北泡脚。

这哪里会是正常人会有的脚？小肚到一直延伸到脚背上，像是被火燎过，或是什么尖锐的一块块地剜掉了，新的争先恐后地长来，浅浅的粉，攒在一起，就像狰狞的恶鬼的面。

后来她看到那样的汤药就吐，土著医生和无国界医生都是男人，他恤女孩的金贵，想着也许女孩都无法忍受，从没怪过她。

可他却有这样的持，忍受常人无法忍耐的痛和苦，就为了他的事业理想和情？

他说的很平静，等着唐菀心恶心嫌弃的表情来。

唐菀心撑起笑“伤在你上，你都不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肖豫北有难言的酸涩，试探地问“不觉得难闻吗？这样的疤痕…不觉可怕？”

“在丛林里受了伤，没有条件治，肌肤全烂了，差长虫…幸亏隔镇上来了无国界医生，保住了这条，瘸了很久，靠土著的秘方才差不多好全，遇到雨天还是疼得厉害。”

她一直明白他有多优秀，但终究还是小瞧了他。

他忽然开“我去上海，是为了找她。”

她心里是憋着一气的，可是看到的情形，只剩下了震惊。

在他看来，前的女人，永远也没机会看到那样恐怖并散发着恶臭的开放式伤，就像现在，他的络肤都受了重创，伤的汗分也失衡了，一发作起来，疤痕就像泡在盐里，折腾了一整天，气味也不会好闻。

唐菀心昂起脸，睫上还是的，摇了摇“我小时候你也帮我这样洗脚，我踩到玻璃渣的那回，血把袜和脚底都粘在一起，也是你帮我脱下来的，你也没嫌弃。”

“这…这是…”她哽着声音，几乎说不话来。

加上那一盆墨黑稠的药汤，特别呛人，她大概会落荒而逃。

那里更，更闷，药汤泡完还要用药泥敷贴在伤，夜里闷着时间一长，味就像发酵腐烂一样，她甚至无法忍受跟他睡在一间屋里。

她刚到肖家的时候，还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穿着白衬衫、芝兰玉树的肖家哥哥已经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可是却愿俯低，帮她一个小孤女洗脚。这样的恩义，在她看来，是家人至亲，既然是家人，怎么会嫌弃？

肖豫北阖上，情绪低到谷底，心里安自己说这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当初在亚逊与他相依为命的关静，从不曾为他用药汤泡脚。

可是没有，她听着他说完，把他的伤脚小心放盆里，很久没有抬，直到一滴温的泪似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脚面上，她才掩饰地去角。

他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局促“我自己来。”

唐菀心不跟他讨价还价，吃准他受疼痛拘限，挣不开她，已经利落地撩起他的，脱掉了他的鞋袜。

这样严重的外伤，他还能保住这条，平日没有留下残疾，真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现在唐菀心却让他知，原来不是这样的。

肖豫北心一震“你不怕？”

唐菀心一时没

她的小手柔温，穿过药汤抚过他那些溃烂过的，带着奇异的力量让他放松下来，疼痛也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