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自然知她指的是照顾楚归鸿之事，心下悲切，嘴里却是：“谁怕你，你若是能变鬼我倒是很兴，以后闲着没事可以来抓你玩玩。”原还想说什么，可不停翻上来的伤怀却让她再也说不话来。

指在瑞文的额，一束白光在指间亮起，听得妲已的声音飘飘悠悠垂下：“记起来了吗？”随着她的话，瑞文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幅幅画面，白狐，书生，垂死，女娲…

妲已微微：“是，以前我一直不解开你被封住的记忆，是不希望因为这个而让你的心中有负担，如今是到可以说一切的时候了，我这一生一直在追逐情，就好似法海那般的执着。”低一笑收回了手指：“当生命走到尽的时候，我也终于彻底解开了这份执着，并且从中超脱来了。”

妲已微低了眉，一缕发丝在她前飘，如此的她展现一以前没有的超脱，她终于可以从情中解脱来了，只因，她已经得到了回报，尽晚了些，但终是得到了。

妲已微弯了一下畔，将目光转向了一直在痴痴看着她的瑞文，她慢慢飘到瑞文的面前，几次牵动嘴想笑，可就是笑不起来，无奈只能放弃：“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她的中有着难言的期待，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与瑞文说话，今日一别，两人再不可能有见面之日。

来。

“傻妹妹！”楚归鸿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仿佛要借此来告诉妲已她到底有多傻多笨。

瑞文定定地看了她半天，神复杂万分，嘴几次蠕动，但最终都没有发声音，就在妲已以为他不会说什么时候，声音却从他咙间了来，只有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妲已潸然泪下。

妲已笑看着自己逐渐不见的手脚，笑容更盛了，抬眸望着哀伤不舍的瑞文：“曾经你救过我，今日我也救了你，从此我们的恩情两清了，我不再欠你，也不再你…”不再你…不再你…

妲已笑着飘到张语面前：“喂，答应我的事可不许赖啊，不然我鬼也不放过你。”

这便是妲已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恩情两清，不欠亦不，从商朝到如今，妲已终于看透了情的本质，并且从中超脱来，她还了自己自由，亦还是瑞文自由，只不知现如今，这自由可还是瑞文所要的？

随着她的话，她的影在慢慢淡化，很快便要消失了，瑞文下意识地想去拉她，可想而知，必是扑了个空：“不要走，不要走，狐儿，不要走。”

“不要走！”这便是瑞文说的三个字，令原本已经转的妲已再一次回过来，只是那，不是动，不是情意，而是一释然的解脱。

“我知。”妲已了一气，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又那个令人心疼的笑容：“正因为知的，所以才请你不要告诉他们，最好他们永远都不知，这样就永远不会伤心了。”

不知不觉间，他叫了上一世，书生对妲已的昵称：狐儿…

当一切如电影一般放了一遍后，他才骇然抬，凝视着妲已的：“你便是那白狐，我便是那书生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