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目瞪呆，难确实是我看错了？在下漆黑、缺氧和压的复杂环境中，加上潜照明设备的晃动，这也是说不准的事，也许镜中鬼影是一时错觉，可随即一想，我们潜去打捞秦王照骨镜的过程中，发生了太多难以理解之事，难所有的事情都属于正常范畴？上携带的驱鲨剂为什么会在底同时失效化去？为什么那些恶鲨疯了似的追咬咱们不放？一日纵敌，万事之患，如今打捞队已经失去了一名成员，要想把幸存者都带回去，怎可对这些怪事视而不见？欺山莫欺，大海从古到今吞没了多少生灵，海底的死鬼可绝不比陆地上来得少，而且海里的事太难说了，比山老林不知要复杂多少倍。咱们摸金校尉常自自擂，说人是非常之人，遇到的事都是非常之事，阅历见闻都不是常人能及，可搁到海上，咱也差不多是俩一抹黑，甚至还不如明叔，这就叫隔行如隔山。

就在这时候，明叔似乎在古猜背上发现了什么，在小艇上指着那片文对我们叫：“他…他们疍人中龙獭家的祖宗，大概都是从这海里逃去的，这细佬背上透海文的图案里…有…有前面这座山！”

而古猜不仅可以选择去法国跟他师在一起，也可以由Shirley杨安排他去国上学，或者脆留在珊瑚庙岛跟掰武学些生意经，何苦再跟老贼明叔学那拿不上台面的手艺，去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玩命勾当。

救生艇已经在上漂了多时，看距离浮海中的古城越来越近，我暂时不再去分心理会明叔，和Shirley杨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还不知在这片保存完好的海底古迹中会遇到什么危险，一边划船前，一边让胖准备防武和照明材。

我很清楚明叔只不过是看中了古猜龙的份，古猜那透海阵，恐怕已是后无来者的绝迹。此刻虽然被我和胖戳穿，但明叔也不敢因小失大得罪我们，只好忍了这恶气，心有不甘地盯着古猜后背去看。他并不知古猜在底遭到鲨鱼攻击，仍认为这透海阵的文，是古时疍民的不传之秘，恨不能自己上也有这阵图，然后海采，搏击龙，探取龙，无往而不利。

胖示意我注意明叔的动静，我们把救生艇向明叔三人所在的艇旁靠了过去，只听明叔正在安多铃和古猜，声称自己是打心里喜这两个孩，劝他们二人别去法国寻亲了，脆拜自己为师，并嘘：“为什么都称我为明叔呢？因为你阿叔我就是光明，在南洋谁都知，只要是跟住明叔的人，将永远不会坠人黑暗之中…”

这时胖对我们说：“你们俩真够没追求的，别自己自己过不去了，我看大海啊故乡，真就跟歌里唱的似的。咱们民海边生，海里成长，大海就像咱的老娘一样，对咱们慷慨无私，让咱这回捞得盆满钵满，等养足了力气，趁海有的时候，直接游去不就结了，还他妈那么多什么。再说你们俩光顾着说悄悄话了，港农老贼那边可也没闲着。”

Shirley杨原想安我几句，可被我这么一说，也不得不秀眉微蹙，对刚才潜捞青的那次行动，她也在心中存了许多疑间，暂时却又没有任何绪，一面划动手中木桨，一面望着海神不语。

我立刻和胖给明叔哨起哄：“您快赶地歇了吧，你是什么鸟变的我们还不清楚吗？不就是一破了产的海陆两栖投机分吗？什么时候拿自己当圣人了？脸简直比城墙拐角还要厚上三寸。”

多铃和古猜这弟两个都是淳朴之辈，在玛丽仙号上也没发觉古猜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知你要对咱们这伙人在海上前途未卜的命运担心，但你也别给自己增添太大的压力。我在船长室中见到有一幅船长本人的画像，正是络腮胡，着金表的手上拿了个烟斗，那间船舱非常狭窄，咱们带了许多潜照明设备，波下光影错折，也许你在镜中看到的，只是反在上面的画像。”

就算没有阮黑临死前的托付，我也不可能睁睁看着古猜和多铃往明叔这大火坑里，在找到多铃的生父之后，她应该能获得一份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生活；而古猜只有十五六岁，他的前途应该更为广阔，他现在可不像我和胖十六七那会儿了，我们那时候对前途没有选择的余地。当年有句话是“不问德智，只问行老几。要不问行老几，肯定是问五十几”这是说年轻人的路是上山下乡，家里兄弟妹多的，老大留，老二走，老三留，老四走，所以队的都问行老几。另外留城的待业青年，可以替父辈的工作岗位，前提条件是先看父亲五十几岁，所以说我们这拨人在三十岁之前，对自己的命运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