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启程

大伙各自从四爷家的库房中拿了应手的工ju，集合在前跨院整装待发。我们一行共九人，除了四爷、我、静虚dao长、洪屠hu之外还有五个伙计，他们都是四爷的下人。其中有三个ti格比较结实，被编到我们挖参队伍里，另一个shenti偏胖、行动笨重的，充当端锅zuo饭的角se。

在我前面的，是被我以女儿xing命为要挟的响ma，他正拎着七尺长的索拨gun和洪屠hu大声说笑着，他以前可能是个杀人不眨yan的魔tou，可能是个敢于与几十人正面jiao锋的关东汉子。而他此刻被我愚弄着，像个吊了线的木偶，我总觉得，像他这样jing1明的人，是不可能完全的相信我的。让我更加不安的，还有静虚dao长的目光：他的yan神实在是太shen邃了，仿佛能够dong察、刺穿一切，大多数时候，我gen本不敢与他对视。有时我真担心，他们私底下是不是已经识破了我的小伎俩，等把我带到山上之后就活埋掉。

又走了二十几里，touding的光照开始越来越暗，我觉得可能已经进了山口，再往前走就是密不透光的原始森林了，我问shen边的伙计：“快要到地方了么？”这话正巧被四爷听见，他转回tou和我说：“还差得远呢，要是bang槌真就生在集镇旁边儿，它就不值钱了”我想想也对，便默不zuo声随着大伙继续前行。也不知翻过几座山，越过几dao岭，脚下的烂树叶子开始越来越厚，走在上面就像脚踩棉hua，轻飘飘的。林中没有风，树冠却在轻动，地上的光yun也随之一晃一晃的。耳边开始传来一些不知名的细声：像鸟叫，又像是风chui树叶的沙沙声。

空气里开始弥漫泥土和松脂的香气，夹杂着腐朽落叶以及动wu粪便的腥臭味。我确定我们已经进入到原始森林的内bu，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山里走这么远的路，脚下早已磨chu好几个水泡，为了不显得太熊，我qiang忍着跟随在队伍的后面。渐渐的，日tou开始偏西，四爷吩咐伙计就地搭埨子。静虚dao长走到四爷shen旁说：“今天一共走了八十五里”四爷很满意，点了点tou，转过shen来看我的脚。

“贤侄”四爷叫我。“把鞋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脚”还没等我ying充英雄，洪屠hu一个箭步上来，拦腰把我抱起，使我坐到他另一只胳臂上，我的两只脚自然而然的伸向面前的四爷。四爷轻轻解开我的绑tui，取下我脚上的布鞋。连我也没想到，我脚底的白布厚袜竟已和脓血沾在一块，显得异常可怖。“无量佛”静虚dao长颂了一声法号，从背nang中掏chu小瓷瓶给我伤chu1上撒了药末。“以后我们每天少走几里也无妨”四爷看着我的伤脚安wei我dao。我刚要抢回面子说话，静虚dao长摇tou：“古语云，yu速则不达，刘公子要是在这里逞了英雄，真正到了抬参的时候，恐怕就没有力气去走”这一席话既说到了我的心坎chu1，又给了我台阶下，我不便继续再装ying汉，顺势点tou称是。

上完了药粉，伙计们的埨子也搭的差不多了。这埨子选在了背风的山坡chu1，有着天然屏障的保护。山风是放山人最不能招惹的东西，一旦睡觉时被chui了山风，第二天起来就可能口歪yan斜，luan了心志，山里人guan这叫“中山风”或“鬼叫魂”所以搭建睡觉的所在，是放山人的tou等大事。

待伙计们在埨子底下垫完了狍子pi，洪屠hu直接把我抱到里面。几个伙计又在附近拾了三块形状规矩的石tou，搭了一座祭拜祖师爷老把tou的小庙。四爷与其余人等捻草为香，叩拜了老把tou。我则被当作伤号看待，只能呆在埨子里tou。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透过树枝间隙的光yun彻底黯淡，最后消失掉。我的脚经过静虚dao长不知名药末的涂抹，也舒服了许多。这一个多时辰我在埨子里被憋的够戗，能听见外面人的低语声和脚步声，但就是不知dao在干什么。有时我甚至觉得，他们是不是在挖大坑要活埋我。我越想越怕，an了脚上的伤，觉得没有大碍，就偷偷的摸了chu去。

走chu背风的山坡，一lun明月闪现chu来，月光被茂密的树枝遮挡得斑斑驳驳，随意的撒在地上。耳朵听到的声音骤然增多：有山风与树叶moca的沙沙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山风chui到坳子里面发chu的怪叫声还有大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夜晚的森林是禽兽的天下。

四个伙计正熟练地在营地四个角均匀地撒着粉末，粉末借着风力散发着刺鼻的辛臭味。凭我在药房多年的经验判断：这里面肯定有硝磺和煤油，伙计们的举动应该是对周围野兽的警告…晚上生火zuo饭时的香气儿会飘chu很远，鼻子尖的野兽隔着五里之外都能闻到，如果把狼群我们就会有很大麻烦。所幸的是，狼群对于硝磺很是畏惧，爬虫和蛇也都一样。

不一会，端锅的胖伙计把火生好，要回埨子里取小米，我又退回到埨子里面双yanjin闭装睡。胖伙计看也没看，拿了几样东西就走了。待他脚步走远，我重新探touchu去，这时四爷和静虚dao长一行人已经从南面回来，看样子是去山tou瞭望。我知dao，装睡的伎俩无法欺骗他们，索xing就钻chu埨子接迎，简短的寒暄过后众人回到埨子。“明天一早，我们就到南面的大鸦山去放山”四爷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