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贵，那我再看看，看看。”

老蔡在柜台后轻轻哼一声，陈新看他们样，似乎十分讨厌这沈娘，正要问老蔡原因，那老蔡先开了，低声对陈新：“刚开门就来一个女，晦气得很，况且她家男人还是个小利（注：小偷）之徒。你也要记着，如果开门第一个来的是女，等她走了后要烧草熏屋，草灰还要扫到门外去，如果是妇就更晦气，最好在门外就挡着，这样才能不得罪财神，你可一定要记住。”

老蔡又一一给陈新看了中刀和短刀，说起倭刀的顾客，一般都是些武官、富家和打行，还有一些京师和边镇的客商来批发。老蔡把倭刀得神乎其技，连说官军该多买些，打鞑不在话下。

老蔡带着陈新册完倭刀，又开始折扇，折扇最先就是由日本传，先是青楼女用的，后来因用着方便，普及开来，库房中的倭扇上画着些山木禽鸟，好的有描金粉涂银泥，就如蓟州那胖用的，苏州和南直隶等地制扇作坊很多，还曾有何得之、小官这样的制扇大家，一扇可值二三两银，工艺不比小日本差，所以倭扇最多是有异国风情，虽说销售还可以，但不算利的货，当下也是分类清了。

陈新背对门坐着，听了回一看，竟然是那沈楼的娘，还是穿的那天那一衣裳，发髻收拾了一下，神情憔悴，她当然没听到蔡申举说话，怯怯的走到门，看看招牌，犹豫了一下后，迈步走了来。

沈娘小心的看蔡申举一“是，我，我想买鲍鱼给我家相公将养。”

陈新才想起老蔡和这沈娘都在立业坊住，难怪知沈楼的事。不过要是老蔡这理论，后世的母婴店赚个钱。

陈新一看刀架，果然有很多捆青红布条的。

蔡申举看都不看她，扭在一边回：“这边的鲍每两价银三钱五分，那边大一些的每两价银五钱五分。”

陈新中赞同，心中却不大在意，明军的问题远不是武，但即便以武来说，这倭刀太贵，价比又差，虽看着漂亮又霸气，但刀就三四厘米宽，又长又薄，拿来街砍人可以，真要上战场，遇到长矛、大刀、狼牙这样的重兵，不死才怪，那天代正刚用铁一砸断青手的太刀就是明证。所以在陈新看来，倭刀最好的用途就是给鬼剖腹。

陈新肃然抱拳：“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

沈娘脸红着，尴尬的站在鲍鱼货栏边。蔡申举在旁边翻着白，他一开始就知这沈娘买不起，纯属浪费力。现在的日本俵是真的奢侈品，比广东福建产的要好，每年从日本运来的数量不多，东元俵店的海鲜大分要发往京师等地，留小分在铺面，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

“这样啊，那如果来的是清军厅同知大人的夫人，又当如何？”

“那又不同，同知夫人是沾了官气的，又岂是这市井妇人可比。”

两样完，老蔡有累，两人又回到门市上，把门市中摆放的倭刀倭扇一一过才坐下休息，此时也还早，街上零零落落几个行人，店中生意都还没开张，陈新给老蔡泡上杯茶，自己也端上一杯，看着这生意情况，比陈新原来上班还要轻松。

“长中短也要分三品，倭人的刀类多得很，我也搞不清，反正上品倭刀的刀上都有铭文，你来看看。”老蔡一把倭刀，寒光四，带血槽的雪亮刀上果然有两行铭文，在近格。

几人正聊着，蔡申举突然看着门低声：“别来，别来。”

蔡申举和卢友都是懊恼的“哎！”一声，然后蔡申举无打采的迎过去，问：“沈家娘可是要买俵？”

老蔡还刀鞘，又对陈新说：“有铭文的一般是上品，另外一些没铭文的，东家试过觉得好的话，也归为上品，刀柄上捆个红布条。中品则捆个青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