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学着陈新跪了，送每位手上路，宋闻贤没有跪，拜了一拜。

这边收拾完，几人又到海滩将赵东家和憨勇等人的尸摆上柴堆，在柴堆上洒上些桐油，老汪跪在沙滩上呆呆的看着他们忙碌，疤拉了他几次也不起来。

十人用了两个时辰，砍好了柴火，架成三堆，又在山丘上用了一个时辰挖好六个坑，因刻字确实太耗时间，陈新请宋闻贤用笔在六块木板上写了墓碑，十人一起动手将六尸土为安，死得最惨的那个是被铁弹打成碎片，众人用一段白绢草草包成一团，也放坑中埋好，陈新收买人心，装就装到底，挨着给每人磕个，中喊着：“兄弟上路了！下辈投个好人家。”

拱拱手对宋闻贤：“多谢宋先生了，宋先生对大当家的回话也是用心良苦。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要先生一句话，在下绝不推辞。只是宋先生从上船便对我关照有加，不知在下是如何了宋先生法？”

未说自己的表字，凡中过功名者，鲜有无字的。”

陈新确实没想到这些，这便是自己习惯上的伤，而宋闻贤专在这个没有旁人的地方讲，可见并无恶意，苦笑着对宋闻贤：“多谢宋先生提醒，在下世确有难言，不便相告，若是还有什么错漏，请先生一并指。”

这老汪平日沉默寡言，其实心地还不错，但这人最钻角尖，陈新心中有些担心，便走过去对老汪：“汪大哥，你也别跪着了，人死不能复生，天津还有夫人和小需要照看，你要是急坏了，没把夫人和小照顾好，日后见了大当家你如何跟他代？”老汪一听到夫人和小几个字，轻轻抖了一下，迷蒙的睛中开始慢慢恢复些神采，喃喃有词。

宋闻贤接着：“后一日，我与你在舱中货时，曾说‘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智’，是我故意说错的，此语其实应当是‘友直，友谅，友多闻’，自《论语。季氏篇》，陈兄若是考过秀才定然应当读过，但陈兄并无诧异之，由此可见陈兄这秀才…”

一支火把将四堆柴火挨着燃，三人的尸在慢慢焦黑，疤等人跪在地上连连磕，中边哭边大声喊着：“大哥，升天神仙了，要记着保佑我们啊。疤下辈还跟你海。”

宋闻贤笑眯眯的，抹一把脸上的汗：“陈兄弟谦逊好学，善与人相，才思捷，武可上阵杀敌，文可识字算数，或许其他文人中都是微末之技，但为兄恰恰认为都是经世致用之学，这个世，光会诗作赋有个用，以后若为兄无钱吃饭，来投靠老弟你的时候，还望记得为兄才是。”

“啊，大哥给我安排了啥事？”这是老汪两天来说的第一句话，他两天如同苍老了十岁，又滴未，嘴全裂，声音也是十分沙哑。

陈新看着前这个笑眯眯的中年人，觉似乎有喜上了这个有趣的人。

疤佩服的看陈新一，看到老汪总算有反应，有过来扶老汪，老汪跪了一天多，膝盖无法打直，陈新等几个人过来架起他，放到一块大石上坐下，陈新把他放好后又对他：“老汪，你记着，大当家虽然走了，但他走以前给你安排了两样事，你要好了，不然到时他要责罚你的。”

宋闻贤也帮腔：“是啊，我亲耳听见的，大当家吩咐说要你一定到。”

火光中陈新嘴微动，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着什么。

…

“好，好，大当家安排了，我老汪一定到。”老汪双中散发神采，从陈新的描述中，似乎大当家只是了远门，安排他招呼好家中事情，他以后的人生就是要照顾好夫人小，然后等着大当家回来。疤等人都佩服的看着陈新，他们都劝了老汪一天了，丝毫没有效果，这陈账房三言两语就搞定。赶忙拿来壶和蒸饼给老汪，老汪中喃喃有词，一边吃一边念叨着。

“大当家走之前告诉宋先生，其他人他不放心，一定要让老汪把他的骨灰带回天津，然后照看着夫人和小，直到他们百年，到时你才能跟他们一起去见大当家。”

陈新心中暗暗叹气，表字还可以编一个，这些东西就没办法了，自己总不能把这时代的科举教材背下来，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冒充读书人的好，免得漏太多，这段日相下来，接连被大当家和宋闻贤识破，也不敢再小看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