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皱眉想了半响，终于长一气，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也只能暂时放下此事，又对曹化淳问：“那京师和北运河的粮价又是如何了？京师粮价直五两，很多百姓家中已揭不开锅，东厂和锦衣卫可清了谁在哄抬。”

…

他知张家被登镇和辽镇抢了，当时没有换到多少资，宣府所得银两全回了辽东。但他并不知，登州搞了一个认为的粮荒，辽西粮荒之后，蒙古人拿银也买不到粮，辽东自然也买不到，已经现通货膨胀，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达到了峰。

那粮店就是以前的甲喇额真家中开的，后来莽古尔泰死后，豪格接正蓝旗，原来的甲喇额真被牵连了莽古济作一事，脑袋砍了不说，家中的妻妾和资产都被分给了豪格带来的几个心腹，其中一个成了新的甲喇额真。他收的粮税一不少，对下面的录还更加苛刻。

梁廷栋离开之后，崇祯神冷，他看着留下的曹化淳问：“此次兵，可有陈新在背后指使？”

崇祯：“这些商实属可恶，锦衣卫此事得不错，但还要再用心些，粮价岂能如此企，往年听说才一两上下，今年已是四倍，民以为天，万不可轻忽，五两一石太贵了。”

张忠旗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往年这个时候也就是三五两银一石，去年打了旅顺之后涨到了十两，但十一月之后又降了一些，总之抢来的银是能支持的，但今年打完宣府回来，粮价就节节攀升，他在宣府所得看着就大幅缩。

曹化淳连忙：“老都查清楚了，乃一些商囤积居奇，在民间散播谣言，然后乘价收买获利，锦衣卫已经抓了十个粮店掌柜，缴了一批粮。”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那一年的，但他确信的是完全是靠运气，如果再来那么一次，他很可能熬不过去。

回到辽东之后，他们这个录的白甲和甲兵损失殆尽，录额真也换了人，这个新上级更看重新来的生女真，对原来录中剩下的残兵败将不兴趣。张忠旗再没有以前那样的关照，旗中分下的东西也很少落到他上，生活便渐渐的困难起来，只有靠着自己耕作，现在再碰到粮价飞涨，他开始担忧起来。

张忠旗摸了摸怀中的银，他只带了二十两来，结果连一石粮都买不到，忍不住又转朝那粮店骂了一句。

张忠旗摸着光溜溜的前额自语：“实在不行，就去塔克潭家中借些，反正让他们都活着。”

一些包衣赶着在河边运，那些已经显得瘦弱。辽东今年大旱，因为更靠北的缘故，比起河南和山东的情况更加严重。张忠旗家中的地说来有一垧，也就是五十亩，但靠河近的不多，超过半数的收成要旗中的旗税。大明的佃收粮就要借利贷，张忠旗也相差不远，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每年能去打劫一次，靠着这个补贴家用。

“二十两一石？你上哪里买去？早三十两了。”粮店的大门嘭一声关上，张忠旗低声骂了一句，转过来牵着往自己村回去，一路上田野中一片荒芜，很多离源远的地方已是寸草不生。

…

老臣请皇上下旨斥责姜月桂，卢传宗家眷却不必抚恤，皆因其杀人在先，另安抚登州镇所，尽速补齐今年粮草，对此次参与兵之兵将一律赦免…”

曹化淳抬愕然：“这，皇上是听谁说的？东厂各档发回的消息，都未说及此，理说来，陈新也无此能耐，各营大小相制，陈新只有一个正兵营四千兵在手，其他营的兵钱粮皆由登莱巡抚、海防、监军着，他陈新凭何可以号令登莱数万大军。”

今日一路打听，粮价过了三十两一石，这让张忠旗胆战心惊，天启七年的时候后金粮价达到最峰的时候，是八十两银一石米，比以往正常粮价八十倍，张忠旗只记得每日都有人被拖去埋掉，然后又不断有人去挖尸来吃。

张忠旗在心中盘算着家中的积蓄，决定今日还是要去买到粮，再贵也要买，因为到秋收还有将近两个月，据他的经验，越到后面越贵。

但现在有四张嘴吃饭，哑父女和一个小孩，张忠旗当年只自己一个人，如今要着一家，他算来算去，银也不能一次全用了，只能大家省着吃。

张忠旗虽然在宣府命大活下来，但他在广昌一路所得都丢了，自己的也丢了，抢来的那匹给了塔克潭，张忠旗虽然想尽办法，但所得还是有限，包衣也没有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