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啥时候能保佑保佑老唐家，聘礼可都送啦，这日没法活啦，”唐董氏还在屋中嚎哭着，哭声引来诸多好事者，这些心人充分发扬了国人看闹的神，不顾严寒，着大雪，不图回报，圈着手缩着脖在唐家门外围了一圈，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的动静，几位颇有八卦神的大婶已经开始传播小消息，众人一边听着，一边发表着叹息或同情的意见。

“老天爷是好人啊！”唐董氏大喊一声，又倒在三婶怀里。

正在盘算间，对面也传来一阵铃铛，应该是胶州方向来的客车，等两车错而过。许久没看到行人的唐玮拉开布帘，打算看看闹，他赫然发现那辆车最后面坐的是鳌山卫的老乡彭云飞，同样在拉开布帘张望。

关小妹的脸突然现在面前。他赶拍拍自己嘴“老不去那地方，还有好几天时间，要不老去青州看看关小妹，就是不知来不来的。万一关小妹也回家了咋办，老白跑一趟。”

三婶抹着泪：“谁也猜不到不是，那狗儿居然就跑了。但是妹啊…你也不能骂老天爷啊，你平日老是嘴不严，对老天爷言不敬，你这态度让老天爷听到了，没准才让狗儿走了的。”

当时他就是最后一个换到的，听说能换到的人很少，他算运气好的，虽说饷票价值也相同，但是谁都愿意尝鲜用这银币，唐玮给了爹娘五个，自己留下五个，想着给关小妹买什么东西送过去。

唐董氏哭骂无效过后，听了三婶的话，对老天爷改为贿赂。

他伸手摸一摸内袋，五个银币沉甸甸的觉让他很有踏实的觉，这是他回家前才去钱庄兑换的，倒不是为了方便，而是这面值五钱的银币十分，唐玮领了饷票后听人说在发行新的银币，数量有限，便赶去兑换了，居然成功换到手。

彭云飞看到唐玮，也赶叫停车下车，来到唐玮面前“前几日你刚走。兵务司就发了通令，家中独且未有嗣者要退一线战斗兵，还有十岁以下女超过两人者也退，都是针对普通士兵的。不包括士官和军官。清退期限一年，原籍屯堡教官有空缺的，就安排回屯堡。屯堡没有职位就安排到离原籍最近的屯堡当预备兵教官，不愿意安排的就退伍。”彭云飞着白气一气说完。

唐玮忙喊停车，跑到那车前“彭老炮，你咋回来了，你不是下一批才有假么？”唐玮好奇的问。

“再加两支蜡！”

唐董氏呼的一下就从三婶怀里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唐玮，嘴颤抖着嚅嚅着“老天爷真开啦！老天爷啊，以后俺再也不骂您啦，下月初一给您烧香！”

“烧六支香！”

彭云飞匆匆忙忙的，不待唐玮回答，转就爬上车，客车便又吱吱呀呀向前开去。

“兵务司的文件说是独阵亡，父母无人赡养。没有嗣则是无后为大。陈大人谅屯艰辛，才定的这个规矩。老是成亲了的，可还没嗣啊，连长给俺一月假，说明年我能不能留，就看这一个月活儿得咋样。我可不想去屯堡里面，得赶回家，等回兵营咱两再喝两杯。”

“俺一次娶两个媳妇！”

，他打算在胶州把剩下几天假耍完，然后返回兵站。

唐董氏哭了几嗓，无神的：“俺给老唐家一辈碎了心，就摊上这么个儿，俺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哟，老天爷你开开哟，俺一定给你多上香火…”

“要不要在胶州去试一下江老五说的朝鲜娘们。”唐玮在军队的大熔炉中也很是学到了一些糟粕，胶州的朝鲜女是这两年才从朝鲜来的，穿的衣服和中国不同。样貌也不太好看，价格比本土的勾栏还便宜一些。不过算是有一些异域风情，也能引一些猎奇者。

唐玮站在原地发一会呆，猛地一跺脚，惨嚎起来“你娘的，这他妈什么兵务司啊，老可刚刚才当战斗兵，彭老炮等等，俺也要回去。”

…

话音刚落，突然一人撞开门外的人墙，以勇不可挡之势带起一片雪飞舞，心人们还不及抗议，他已挟着一团雪冲院，一边大喊着“娘，快带俺去张屠家，去十三堡，俺要娶媳妇！”

“俺明天就要娶媳妇，明天！”

“独无嗣者？老就是独无嗣啊。为啥要退啊？”

唐董氏倒在三婶上，鼻涕横，三婶不断拿一张帕给她搽着，因为搽得太多，帕上已经泛起亮晶晶的一层，三婶嘴里又不断说着话劝唐董氏，老唐还是木然的烟看着地上，肩膀上堆上了一层雪。

“俺今年一定要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