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然老人唱了一辈昆曲，但对于这涉及到很多方面。甚至还和形而上的社会哲学也有关联的问题，还真回答不上来。

老人还真是极度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虽然我觉你说的有些不全面，但至少这个理由算是其中之一，没有讲。”

不过杨一也没想着需要对方回答。就直言不讳：“可能原因是很多方面的，但其中有一条我想常老你肯定没办法反驳吧。那就是不是现在这个社会的，年轻人…或许不仅仅只是年轻人吧，还要算上您儿这一杯掌握了社会话语权的中年人都不怎么兴趣，对不对？”

一气说完，常老人心中那郁闷和不忿，似乎也稍微好过了一些，就稍微平复了：“所以说不是我不想答应，而是不能答应。”

结果常鸿瞿直接给了他一个白：“我什么时候说同意了，只是在考虑而已。这样吧，你说你们自己有本，那就先给我说一下，要我们常家班去登台表演的，是什么样的一戏？”

老人又是一阵沉默，显然不是不知怎么回答，而是不想去回答，不敢去回答。

然而这一次，可能是昆曲或者自己戏班的境况，让老人有了动，总之常鸿瞿并没有直接发怒，而是直勾勾地瞪了男生好半天，然后才冷笑：“你也不用激将，我老人老了，火气没这么大，不会吃这一的。”

砰的一下放下杯，继续：“但是杨董你刚才说的算什么？改唱腔，改台上的动作，后面一个还好说，但是唱腔稍微改动一下，谁还承认这是昆曲？要是那些老听戏的主顾们听到了，不得在台底下骂我们？”

杨一现在还拿昆曲来说事，在几个熟知老人情的人中，哪怕不能称之为捻虎须，也是自绝于人的觉动。

就在杨一忍不住大失望之际，那边却又继续：“但是你说的一，倒还算是有些理，一个东西尤其是昆曲这些个在你们年轻人中老掉牙的东西，要想传承下去，首先就要有人愿意去看它。”

男生就忍不住睛一亮：“这么说，您老人家是同意了？”

所以杨一趁胜追击。继续劝解：“要想保留下昆曲，还有许许多多的传统文化，至少得让后人知有这么个东西，大上是怎么一回事对不对？虽然我们的改动的确破坏了昆曲的华。但却是为了让更多人能了解到这艺术。即便是没有了磨唱腔，但还有独特的妆容，和其他戏曲都是不一样的。只有给了接大众。或者说让大众接并且第一时间能够不离开而是愿意去受一下的机会，昆曲。还有您的常家班，才能传下去对不对？”

不等老人发话。他有激将：“而且常老你自己也说了，昆曲从发源至今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是经历了漫长的变化和改善，才有了今天的这一个曲艺剧。所以就算是在磨唱腔上坐一下改动，难老师你就没有信心，不让那些昆曲前辈们专于前，自己也为昆曲的转型一些贡献么？还是说，常老你只是一个躺在前辈功劳簿上，声声要保持传统，结果却害了昆曲的人。”

虽然老爷的脾气，和其他一些老古董比起来算是非常不错了，但他老人家不发火，你还真当王爷只有三只了？想当初在那个特殊时期，有红小将们打着破四旧的名号来对他指指，想要把人带去批斗，说是老人只要承认自己是戏，唱的都是文化糟粕，以后改为唱样板戏就放过他，可他却仗着自己早年间练就的功夫底，是把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红小将给打了去，然后自己跑澄湖一躲就是两年多，直到这件事情的风完全过去。

等常鸿瞿说完以后，杨一又看了看他后的一男一女，中年男就微微苦笑一下，而小女孩则皱起了好看的鼻一双明眸善睐的睛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着。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男生就忍不住发问：“好吧，那我现在先不说请老先生的班去唱戏的问题，先问一个其他方面的疑问——为什么昆曲现在无人问津了？”

杨一，对于老人的耿直和坦白也很满意，就接着解释：“而等到我们这一代。也就是越来越多被国外文化影响的人，完全长大并且踏社会以后，到了个那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常老你自己想一下？现在还有人想得起来昆曲，但是再过二十年，会不会有人连昆曲是什么东西都不知？这个可能大不大？”

听到杨一的这一番激将，那边陈主任还好，毕竟不知老人的格，还很是有兴趣地想要看看，老儿到底经不经得起男生的激将。可一旁的王京母亲还有老人后的儿孙辈，却都忍不住微微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