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辫暗中好笑，装模作样地帮孙大麻给死尸上麻袋，顺手在里摸，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货，里还叨咕着：“钱是间的钱，是人间的，先借些来用用，大不了将来等小凤到了下边之后，再让她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可张小辫找了半天，满都是青蛙留下的黏，腥臭污秽，哪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得罢了这念，扯了几条麻袋片铺在地下，躺在上面听着外风急雨骤，脑里反反复复回想着林中老鬼指的各细节，在山里奔忙了一天下来，也当真累得狠了，不多时便沉沉睡。

那孙大麻是个实心儿的人，而小凤更是乡下丫，长这么大不曾见过什么世面，哪经得住张小辫连蒙带唬，顿时信以为真，幸得有张小三这等明事理的人在旁，否则定要铸下大错了，不住地念了几遍“南无灵观士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恭恭敬敬地把女尸摆到中，但尸上的衣衫早已朽烂，又被大雨淋了一阵，看上去颇为不雅，最要命的是女尸没下的那张脸，虽然中昏黑，可只要一想那副脸孔遮无拦地就在近前，还是忍不住心中发，无奈之下，只好把装虾蟆的麻袋，给尸上两条，这才觉得心中略微安稳了些。

孙大麻和小凤发了一夜噩梦，正是心中虚得没底，见有积德的善事，当然更无二话，便和张小辫抬了女尸，一脚浅一脚的跋泥涉，径从山上下来，一路回转，等走到村就觉不对，到都是死人，血腥之气冲天扑面，只见整座村庄都被兵毁了，横尸遍地，满目疮痍。

里电闪雷鸣，惹得它乍尸起来扑人，可不得了…”

张小辫三人因遇山洪被阻隔在山上，是以免与此难，他们若同山捉虾蟆的村民一同归来，也已横遭兵祸多时了，见亲朋乡邻死了个尽绝，房屋田地一发毁了，孙大麻和小凤当场前发黑倒在地。

心惊之下，他们自己也知多半是什么不祥之兆，苦苦挨到天明云开雨住，收拾起那份抓心挠肝的焦燥情状，待到山洪稍退，就要匆匆忙忙觅路下山。

孙大麻和小凤不象张小辫，他两个从没住过破庙荒山一类的地方，在这又臭又的山里难以成眠，而且只要一闭，不是梦到那没嘴的女僵尸，就是梦见村中的亲人邻居一个个全是血站在自己面前，二人一次次从梦中惊醒，上都被冷汗浸透了。

原来数粤寇潜至，围攻灵州城甚急，但灵州重地守御森严，一时环城急攻不下，四援军蜂起赶来会战，有各地增援灵州城防的官兵团勇，也有前去并力城的粤寇，好几路兵在夜间疾，不期撞到了一，激战殃及了金棺村，血战过后，已将这村痍为了平地，当时大多数村民们正在夜中熟睡，还有些人商议着山去寻失踪的孙大麻和小凤等人，忽听刀兵铳炮之声大作，开门想逃时，却早被四面八方拥来的军裹住，满村男女老幼，不曾走脱了一个。

张小辫趁机说既然赶着回去，也不可将这女尸抛下，理应抬回金棺坟的葬岗中埋里，哪怕是给它卷条草席，这也是积德的善举，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张小辫也愣了半天，心想我佛慈悲，要不是得那墓中的老神仙指三爷一场，便有十条命怕也躲不过此劫。只见满村的死尸多半正被乌鸦野狗争，这情形惨不忍睹，看了几便觉得后脊梁直冒寒气，转一看孙大麻和小凤昏倒在地，赶过去摇醒了他们，这两个醒过来后抢

张小辫自然难以答应，不过倘若以实情相告，想想换作自己也未必能够信服，好在他扯惯了大谎，便又顺胡编：“麻哥，小凤，你们别看我张三孤苦伶仃，下连几块容的破砖烂瓦都没有，可张三自小也读过几行书，好赖还知些礼义廉耻的理，想这女尸一直藏在山里，并不曾招惹过旁人，若不是咱们到此捉虾蟆，它就不会暴尸荒野，于情于理都是咱们惊扰了这位先人，如何能再为了一己之私，要将这尸抛洪里冲走？再说南无灵观士音菩萨在上，你们真以为满天神佛都是没有睛的吗？这等欺心之事是万万不得的，要你两个自己去，可别算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