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她无力的倒在他的怀中，眸中是一片空与木然，气若游丝，只徐徐：“我自三岁起，习字画，四岁起，穿针引线，五岁起，习弹琴奏琵琶，十多年的寒窗苦练。我天资平平，靠的皆是一次又一次的在繁星闪烁他人睡之时，我独自起，借着烛火月光，钻研苦练，才有今日之小就。可如今，都如沙逝于掌心，也都没有了。这一双手，只怕是废了，今后也许再也不能执画笔，拨琴弦，穿针引线了…”她贴在他的前，静静地说着往事，语气是那般轻盈而忧伤，似随时都会飘走的一缕青烟。仿若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此时都不过是过云烟，转瞬即逝。

只余一抹粉白的肚兜，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前傲人的光，若隐若现，莹白如冬日新雪，潋滟风情，眉目间有着说不的妩媚。

风离御瞧着她，一脸心疼，修长的手探她的衣襟，替她找了那玉萧，轻轻递至她的面前，哑声：“烟儿你是不是，要找这个？”

烟落收拢衣服，冷哼一声，神情闪过一丝轻蔑：“七皇是担心我自尽了，从此你有难辩，这与我的私情，便再也脱不了系了罢。”她又怎会忘记，他托琴书去狱中带给她的话，便是警告她不能轻易自裁，更是端她的家人，与其说是警告，还不如说是威胁来得更为妥当。

风离御似完全没有去听她在说着什么，只是一味执着她的手，一层层的将那缠绕的染着斑斑暗红血迹的纱布解开，在里面血模糊的手指之时，那一狰狞的红裂痕瞬间冷凝了他的，如冻成千年寒冰，握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狰狞泛白。

她从未如此失态过，神凄艳，似凌在疾风中的一缕魂。用尽全力去捶打他，即便明明知晓那只是徒劳无力，亦不曾放弃，嘤嘤哭喊：“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她不语，只颤抖着手去接，不想却只碰到玉萧冰凉的一角，便看着它自她面前落。她的手，甚至连握都难，更遑论其他？角有晶莹的泪落，一滴又一滴，一串又一串，渐渐如斛珠倒落。现在的她，竟是如此脆弱，伏倒在床侧哀哀恸哭，整个人都沉浸在了痛苦之中，突然间，她似猛然狂般，扑他的怀中，只以仅剩的力量用手肘不断地捶打着他，一个劲的大哭着，泪迷蒙中，有无限凄惶与冷清自面上刮过。

“他们竟然下如此重的手！当真是禽兽！”语意森森，他咬牙切齿，狭长的凤眸中有一丝杀意疾驰而过，中已是狠绝厉声：“杜！他日我必教你亲自受遍酷刑！”

“烟儿…”他缓缓一气，神情沮丧。无语回答，只得将她再次楼至怀中。

“如何能不怨？”她凄苦一笑，他们二人何曾如此平心静气的谈着往事，滴往昔忆起，千般伤徘徊，最终只余沉默无声。

有须臾的沉静，她见他低不语，启继续：“七皇只放心，为了我的家人不受牵连，我是断断不会轻易自尽的。”

本是有再多的怨言，她在低看到自己的一双手时，亦是沉默不语，昔日里长若玉葱的指尖，如今已是臃不堪，血模糊的指甲，有些甚至已是残缺不全，数十狰狞的血痕，几乎可见皑皑白骨。她痛苦不堪的别过，想去腰间摸索自己一直随放置的玉萧，却颤抖的不能自已。

“可我却并不后悔，烟儿，都怨

神大窘，她面上渐渐冷如灰，上一支玉簪晶光闪耀，越照得她面白如纸，大怒斥责：”七皇！你竟然如此…如此…”气急攻心，她接不上气，再说不话来。

风离御却不理，只仔细拂过她每一寸肌肤，如同检视最心的珍宝，莹白的藕臂，柔的背脊，楚楚纤腰，再到那一双修长匀称的双，终似松了一气，抬眸望向她，眸中如倒映满天银河繁星，喜：“还好，没有受什么伤，你可知晓？我有多担心！我真怕你会熬不住刑，就这么自尽了。那么多的人，最终都是自尽的，我真怕…”他执起她的一双手，正凑至边亲吻，眸光却直愣愣的瞧着那层层白纱布，再无法挪动半分，脸越来越难看，似山雨来前沉的天。

风离御神平静得看不一丝情绪，瞧着烟落此时一脸疏离淡漠的姿态，像是一朵远远开在天际的蔓，心中一阵阵揪。良久，他轻吁一气，瞧了闭死的老旧的木门，现如今，他的境遇又能比她好得了多少？缓缓地无意识地了她的长，柔声：“你可曾怨我，当日要了你，才将你卷这纷争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