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穿过去，竹林尽便是一个月门。小雅忙上前，把门儿向左一移，月门立刻打开了。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其中木扶疏，除了数棵杏树以外，又有几簇人蕉，正开得艳动人。

‘皎皎霜月透帘栊，寒鸦数，始觉空，飞摇落舞西风。淡淡秋云绕林梢，湘竹掩映，绣阁寂寥，偶闻玉箫闲愁送。’

墨香走两步，抢先挑起门帘，柳盈盈先将我让了去。房里四都是图书，墙上糊着明光纸，洁净如镜。楠木天然几两，一边木几上放着古炉古瓶，一边木几上放着词稿画卷。近窗安设着落霞的彤木长案，上面罩着锦毯，一望而知是小的画桌。

我不禁一时诗思如，笑：“小果然好才情，我只怕会‘狗尾续貂’了。”盈盈小很兴的吩咐：“墨香！磨墨！”

我们分宾主刚刚坐下，小雅就笑嘻嘻的捧上了两杯香茗，柳盈盈微笑着说：“家父常年在外经商，门荒落，今日有贵客来访，真是幸事！”

盈盈忽的一纵，从窗荷塘里，而后墨香和小雅也跟着去了

看着盈盈衣袂翩然的站在窗前，我不禁脱而：“小就如同那莲仙一般好！”盈盈似乎很动的看着我，正想说什么，墨香和小雅忽然很惊慌的跑来：“小，小不好了，日本人闯院里来了。”

我也笑着说：“能遇见小这样的‘雅人’，也当是一件‘幸事’。”柳盈盈说：“兰心小言重了，我算得什么‘雅人’？不过偶尔心血来，随便涂鸦而已。昨日闲来无事，随手填了一阙词，不知兰心小可有雅兴再续？”盈盈小站起，从画桌上拿起一张梅笺递给我。上面有一阕词，字迹秀丽，写着：

我也提笔在梅笺上写：‘闲池微动涟漪起，影摇碎，残荷憔悴，绵绵细雨飞。画帘低垂锁闺，却忆檐下，香巢溅泪，未卜双燕何时归？’盈盈小心的拿起诗稿，笑着说：“真是好才情！我怎么不早些遇到呢？”

2

我将笔放回笔架上，又看见画桌上似乎还放着一幅画，柳盈盈笑：“这是我刚画成的一幅画儿，倒教见笑了。”我说：“小也太过谦了，欣赏一下如何？”

她们说笑着，把船划了过来，船上的那个小莺声燕语般的吩咐着：“墨香！小雅！你们快把荷塘边的这位小扶过来，别摔着了。”两个小丫鬟清脆的答应着，把我扶上了船。

我们一起上了岸，沿回廊一带，都植着凤尾细竹。竹林中有一条径，从

墨香快言快语，上向我介绍：“这是我们家柳盈盈小，敢问您的芳名？”我笑：“小字兰心，”

来？可愿与我家小一叙？”我并不认识她们，起初还以为在叫别人呢！后来四瞧瞧并没有其他的人，那个小丫又朝我招手：“小可愿到咱们小船上来玩儿。”

柳盈盈拍手笑：“真是好名字，我看着妹妹投缘的，可否赏光到我的‘烟霞阁’中去玩儿？”我笑：“客随主便吧！”盈盈嫣然一笑，赶吩咐着：“小雅！墨香！咱们把船划到岸边去。”

偶尔抬，却发现柳盈盈眶儿发红，泫然泣。我不禁有些惊讶，生怕自己哪儿冒犯了主人。盈盈似有所觉，赶回颜展笑：“兰心勿疑，我一时联想旧事，有些伤而已，与不相的。”一面说着，一面起走到窗前，注视着满池的荷：“我就喜这些荷，‘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人也该如此！”

柳盈盈笑，起把那幅画儿递给我。我拿起一看，画的是几朵莲，清雅秀丽，苞待放。我不禁想到了周敦颐的那篇‘莲说’，不觉喃喃念：“予独莲之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