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一走，二姑娘从屏风后走来，说：“还是娘明。”

一会儿，四姑娘带着丫鬟秋兰来，果然奉上一双鞋，湖蓝缎面绣金。

三姑娘一听这话，顿时躁红了脸。她是订了婚的，就是扬州郭家的表哥。“祖母好坏，总拿小三来打趣。”

“好，只是我一时也没有个主意，还是小四你来想吧。对了，宝珍，你拿几双旧鞋给四姑娘，让她参考一下。”

这话可不太好听，大夫人脸微沉，要反驳，却又无从驳起。

二夫人笑呵呵地说：“这么好？母亲你说的我都心动了，四丫，几时给你婶也一双呢？”

二姑娘不以为然地努努嘴。

三姑娘拉着四姑娘的手说：“四妹妹，得空你也教教我，让我也给母亲好鞋，免得她馋的不行了。”

小丫鬟下去了。

“傻丫，我有你、哥哥和你，有什么好担心。”王氏拍拍阮二姑娘的手“你先里屋去吧，我叫四丫来。”

老夫人说：“三丫确实也该学学了，到时候送给郭夫人一双，又孝心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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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想了想，说：“就说我还在吃早饭，先让她等着。”

大夫人说：“那倒没必要，且凉她一下。”

宝珍最清楚她的作派，也不推辞，笑嘻嘻地说：“谢谢大夫人，谢谢四姑娘。”

“是，祖母。”

二姑娘不快地说：“娘，你还让她等着吗？如今她结上祖母，早不将母亲看在里。直接打发她回去吧，谁稀罕她那双鞋？”

大夫人把鞋递给侍立一旁的大丫鬟。“宝珍，我记得你的脚跟我一般大小，这鞋你拿去穿吧。”

“是四丫绣的，不错吧。”老夫人说“说起来，都是请的天工绣房的绣娘一起教的，只有四丫真是学徒，其他几个都是半桶。看看这颜，看看这线，还有这鞋底不厚不，穿到脚上最舒适了。”

四姑娘俏脸微白，想了想，说：“那母亲喜什么颜什么样，孩儿再给你一双。”

这一副当家主母的气，二夫人笑着说：“嫂果然是人面熟络，连东平侯府丫鬟婆的心思都了如指掌。”

大夫人接过啧啧称赞：“瞧这绣的跟真个一样，四丫真是心灵手巧。”

阮碧暗暗称奇，这个二夫人总是嘴角带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可是说话来却回回让大夫人吃憋，也是个妙人。

二姑娘拉着她的手。“母亲，是孩儿自个儿打听，孩儿是担心母亲…”

“行，四姑娘，请跟我来吧。”

二姑娘想了想，说：“我听说这些天，父亲天天宿在林姨娘那里。”

大夫人横眉瞪她。“那个下胚跟你说的这些，主的事，倒让她起心来了。”

大夫人说：“弟妹不知，那东平侯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伤着脚，对鞋的要求最是，太太都不行，东平侯府的一丫鬟婆个个卯足劲想要双好鞋呢。再说大礼，老夫人早令我备下了，鞋不过是个小礼。”

二夫人纳闷地问：“这六十大寿，送两双鞋似乎轻了。”

老夫人摇摇手说：“最近可不行，我还有任务要派给四丫呢。”顿了顿说“下月东平侯老夫人六十寿诞，我跟她多年的老妹，正愁找不到好礼，如今想想，四丫的鞋倒是极好的礼。”又对四姑娘说“四丫，你回去再两双，需要什么布料、什么金钱银线，尽跟你母亲提。”

四姑娘怔了怔，明明记得大夫人好几双这湖蓝锻面的鞋。

四姑娘恭谨地说：“母亲过奖了。”

阮二姑娘里屋，也不走远，在屏风后站着。

二姑娘和大夫人一起回到院里，丫鬟婆们摆上早餐，刚刚吃完，小丫鬟来禀告，阮四姑娘求见。二姑娘微微皱眉，说：“八成是来送鞋。”

“只是这颜太俏丽了一，我是穿不去。”

大夫人屏退左右，戳着她脑门说：“傻孩，我若是赶了她走，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是我心儿小。我凉她一会儿，让她自个儿分个清楚明白，不好吗？再说，不过是个姨娘生的，能蹦跶到几时？”

请安至此才结束。

大夫人笑了笑。

屋们的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