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然是茶妹去领饭，只是饭菜很一般，连油也没有。

阮碧恍然大悟，原来下的是慢毒药。

仍然不敢吃槐端来的饭菜，每日只是一饭菜放在床下。自己每天就啃糕，如此几天，饿的饥辘辘，浑无力，还是没有见到死老鼠，或者闻到尸腐烂的气味。阮碧暗想，难是自己神经过了？

阮碧站起来，假装要睡觉，把房门关好。然后把屉里的饭漆盘里，搁在床下，这房有些老旧了，常有老鼠没。

这一声边鼓咚咚，汤婆听了，止住泪，暗想，这丫也不过十三岁，怎么比从前那些成年的姨娘还难对付呢？

“谢谢姑娘的谅，那小贱人，早晚没有好果吃的。”

阮碧只觉得一饭梗在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如此的殷切，阮碧更加不敢吃了。想了想，挟起一饭放嘴里，假装咀嚼了一会儿，说：“饭太了，槐给我倒杯吧。”

阮碧一直留意她的神，自然没有放过她睛一闪而过的喜气，心里警钟长鸣，放下筷说：“许是天气了的缘故，胃不开，我吃不下了。”

真的厌烦了，每天对着这两个惺惺作态的小人演戏，真的好想撕下所有的伪装，将她臭骂一顿。阮碧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这冲动，咽下梗在咙里的饭，说：“婆婆，别哭了，我知你是个好的。”

门帘被挑起一角，一双三角睛骨碌碌地转动着。

黄昏，槐又抢着去打饭，阮碧自然还是不敢吃，实在饿了就啃糕。第二天大早起来，看床下的饭已去大半，但并不见老鼠的尸，心里稍微安心了一。转念一想，指不定药发作的慢，老鼠跑回里去死了，还是等上一阵，这天气了，要是老鼠死了，很快也就发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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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就很难再持下去了。

“你这么想，最好了。”阮碧淡淡地说，看着饭菜，净净的，没有看到沙，也没有看到虫。

无事献殷勤，非即盗，阮碧琢磨不她的意图，只好拖着。“且放着吧，我现在不饿。”

汤婆想了一会儿，揭起帘来，挤一脸义愤填膺。“天才的小贱人，居然敢这么作贱姑娘…姑娘，都怪老婆年老弱，骂又骂不过她，打又打不过她…”扯手绢抹着泪。

“佛家都说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姑娘，请用膳。”

槐现在都不里屋了，平时不是在外间榻上躺着磕瓜，便是去园里闲逛，所有的差事基本都落在茶妹上，好在她以前在外院是端菜送的使丫鬟，力练来，而且她也毫无怨言。

又过三天，那天中午，一大早消失的槐忽然现，又抢着要去堂打饭。拎回饭菜后，殷勤地摆在桌，堆起笑容对阮碧说：“姑娘前一些日，我无礼了，请你莫怪，以后我一定用心服侍姑娘。”

阮珠梢瞟到，却装作没有看到，专心致志地吃着饭。

槐也不再多说，收了饭菜去。

饱，没有力气，那就得让她们为所为了。

晚上，槐送来饭菜，阮碧吃个净光，好几天未沾饭菜，胃里洋洋的，十分舒服，踏在贵妃榻上小憩。忽然听到两声无力的吱吱，她疑惑地下榻，揭开床单，只见一只老鼠慢慢地爬到饭菜边吃着，吃完后，又慢慢地爬走。

槐答应的很快，转就去倒，阮碧趁机把饭吐在屉里，跟着又把饭碗里小半碗饭倒去。槐端着回来，见饭下去小半碗，睛里掠过一丝喜，说：“姑娘，慢吃，来了。”

阮碧心里隐隐有奇怪的不安，便让茶妹托人买了一糕回来藏了起来。

“凉了就不好了，姑娘还是早用吧，郎中说你的胃忌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