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接过，小心地喂老夫人服下药。

是 由】。

大老爷赶认错，毕恭毕敬地说：“是，母亲，孩错了。孩是怕你一下听了受不了…”

大老爷说：“的情况我还没有去打听，是吏的许大人偷偷告诉我的，说是诏书前两日便发去了，估计明日到扬州，二弟便会直接停职查办…”

“狗的沈相。”老夫人打断他，用手连连戳着大老爷的脑袋，怒其不争地说“你这个拎不清的糊涂，怎么替他说起好话来了？你忘记了你父亲怎么死的，还你有妹妹一生都叫他们家给毁了？你不想着替他们报仇，倒替沈家说起话来了？我不被他们气死，也要被你气死了…”

阮碧站起来，倒了杯温端过来。

妻女都在场，大老爷很是尴尬，双颊涨红。

大老爷继续说：“这事还得从年初的扬州学闹事说起。从二月开始，扬州学持续罢学，几百号人在提举学事司门前静坐，联名上奏，要求减少荫补取士的数量，增加其他诸科取士的人数。到五月，官家下旨，承诺酌情定夺，方才消停。当时二弟因此被监察御史魏新义弹劾，说是政事荒怠，举措不力，惟以游山玩为务，终酿成学之…”

阮碧暗暗一惊，二老爷阮弢要停职查办？这是什么状况？仔细回想了一下二老爷的官职，在扬州当五品的提举学事，掌扬州的学校和教育行政，有委派和审查教师的权力，还有监督生员的职责。

老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别说废话了，快说，弢儿究竟惹了什么事？”

老夫人微微摇，抚着心中，虚弱地说：“我真没事儿。我自个儿的自个儿清楚，方才只是一气岔了，一时痛的难受。”

自己儿是什么德，老夫人自然清楚，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长长叹气说：“弢儿这孩，怎么跟他说的，他就不听。”顿了顿，皱眉问“怎么弢儿被弹劾这事他没有告诉我，你也瞒着我？”

老夫人跺脚说：“这魏新义当真可恶，为何总盯着弢儿？”

老夫人见她一脸慌，心里动，摇了摇。

只见老夫人坐在榻上，地靠着大老爷，脸苍白，衣领微微敞开，一只手着，轻轻地颤抖着。阮碧赶又跪到她膝前，抓着她另一只手，惶恐不安地说：“祖母，祖母，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原本想说“别吓碧儿”，到底觉得太恶心太下作了，实在说不。

前右相不就是沈密吗？老夫人重重地一拍榻沿，说：“好好好，我们阮家没找他生事，他倒是不放过我们了。”

大夫人已经拿着药跟着回偏厅了，说：“五丫，去倒温来了吧。”

大老爷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他原是前右相的幕僚…”

大老爷抚着她的背，焦急地说：“娘，真不用叫徐大夫过来？”

她说完，阮碧已经表现一个孝顺孙女应该有的惊慌失措，冲了偏厅。“祖母，祖母，你怎么了？”

阮碧，把茶杯往旁边的小桌几一放，恭敬地退了去。

大老爷怕她气伤了，连忙又轻抚她的背帮她顺气说：“娘，你别生气。我看也未必是沈相的意思…魏新义是名的小人，惯于迎奉，阿谀谄媚，多半是他自己动的心思，想博沈相心…”

大老爷暗想，若是告诉你，你岂不是又要提心吊胆一阵？这话自然不能说，糊糊地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而后官家也只是斥责几句，不了了之。我与二弟原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就没有打算跟您说。不想这回，三丫的未婚夫郭铭与一帮学喝酒时起了纠纷，便摆二弟的名吓唬他们，还手将人打死了。这下可不得了，这帮学闹到郭家，又闹到提举学事司。监察御史魏新义又把二弟给弹劾了，除了原先政事荒怠、举措不力的罪名，这一回又新添了为官不谨、纵婿行凶、挪用学款…数罪并发，就地下狱，择日押解回京。”

立秋后的第一场雨来的声势浩大。

外边，不知何时起了风，太也隐在云层后面，昏昏错错的。渐渐地云层越积越厚，到夜下起大雨，噼哩啪啦的象是鞭炮。

或许是当真缓过气来，老夫人脸不象刚才煞白，手脚也停止颤抖。看着大老爷说：“你倒是说个清楚，弢儿究竟怎么了？别一句一句地往外蹦，零零碎碎敲得我心里倍儿慌。”

大夫人轻咳一声，冲阮碧使个，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自己院里吧。方才听到的，可别在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