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不信，叫有德来，问：“说吧，你怎么跟顾大少爷结的梁？”

“你尽去，我再想想，有无其他良策。”

晋王把笔撂下，说：“你不去国监读书，倒隔三岔五地跑这里跟有德比骑，要让姑婆知了，还不得骂你我一顿？”

许茂豫微微颔首，先退了下去。

“是顾大少爷来了，听说你在书房里看书，就要拉有德去校场比试骑。有德说王爷下过令，不准跟他比武，他正吵着。”

晋王摆摆手说：“以后再说吧。茂公，我记得，沈相幕僚里有个与你是旧日同窗，关系甚好。”

“那就麻烦茂公了。”

“如今西北战事已平，你还是趁早休了这些念，安心读书吧。”晋王说“再说，你岁数也不小了，该娶妻生了。”

许茂豫。

“你怎么总想跟他比武？上回你逞，开三百斤的弓，差拉伤胳膊，忘记了？”晋王责怪地看他一“真是胡闹，那三百斤的弓便是我都拉不开，你如今还小，力气都没有长完全，若是拉伤了，这胳膊就得废了。”

“他又找有德比试？”晋王失笑说“真是胡闹，叫他来。”

晋王又拿起书看了一会儿，听得门外隐隐有喧哗声传来，叫余庆，问：“谁在外喧闹？”

晋王哈哈大笑，又知顾小白还是少年心，怕拘束怕不自在，不再多说了。

续原来的话题：“茂公，这些年你一直跟着我，又不是没有看到，那么多女投怀送抱，其中不乏绝。要论相貌，五姑娘比她们略逊一二。我喜的是她的情，明明是最柔弱不过的人，内心却桀骜不逊。境再糟糕，也能安之若素，伺机反击。前一日还是京城百姓的笑谈，后一日却成为紫英真人的弟。别人不知紫英真人，我却是与她相识已久，实在是个细人。能打动她，足见她的才与智慧。沈氏之女被百姓传为京都明珠，无非是因为她是沈相之女，而她却没有凭借任何人，她就是她。放天下，我不相信能再找第二个她了。”说罢，他抬眸看着墙上挂着的飞白“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想象她挥笔泼墨时气愤填膺义正词严的模样，温柔失笑。

晋王皱眉看他一，问：“你是不是跟有德结了梁？”

是 由】。

“天天之乎则也，读得我脑袋都大了。再说，我也不考个状元，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骑箭，纵横沙场，方是男儿本。”顾小白耷拉着脸，慨地说“只怪我不早生几年，可以跟着表哥一起到西北弯弓大雕。”

晋王微怔，看顾小白。他虽然正儿八经地坐着，表情却有扭。想起那日场上，顾小白牵着阮碧的，而她坐在上粲然微笑…心里一沉，问：“小白，是不是有喜的姑娘了？是谁家的？说来给表哥听听。”

顾小白了起来，哇哇大叫，说：“表哥，你都还没有娶妻生，怎么就到了我？我可不。林元泽、于德凯那几个，往日里玩得比我还疯，自打娶了妻，叫他们都不来，当真无趣。有一回，我还见到于德凯脸上好长一，他说是猫抓的，舜跟我说他骗人，是叫他老婆抓的。听听，多吓人。”

余庆应声而去。

“匪，只怕这回，我是要有辱使命。”

顾小白连连摇，说：“没有。”

顾小白又心切切地说：“表哥，你快下令让有德跟我比武吧。”

看他眉间轻柔意，许茂豫在心里叹气，知他情已，再劝也无济于事，于是说：“匪，你想多了。我只是建议你先见一下这位京都明珠。听说她每月初一会随沈老夫人到天清寺上香。”

顾小白不服气地嘟囔一句：“什么逞呀？只是我一时没有控制好。”顿了顿说“那不比箭好了，就比骑术。”

“没有呀。”顾小白急急否认了，还端起茶杯咕噜噜地喝，遮掩自己的扭。他还是少年心，觉得喜姑娘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更不好意思与他人说。

晋王想了想，叫余庆来，说：“你派个人去把阮弛叫来。”

一会儿，顾小白风风火火地来了，说：“表哥，罗有德说是你不准他跟我比试骑，可是真的？”

有德瞪大睛，诧异地说：“我哪有跟他结梁？”说完，脑电石火光般地闪过一个念“难是因为上回我拉着五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