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在门外跪着。”

晋王恳求地说：“母后，请再给我半个月时间。”

一会儿，门外走廊里传来悄悄的脚步声，跟着小黄门低声说：“太后娘娘，阮五姑娘来了。”

“方才你说等半个月，是想让沈相认她回去后再求娶，对吧？让她认祖归宗也是你想的办法吧？”太后本不用他的承认，长长叹气说“我的好儿，你所学的文韬武略居然都用在这里了。”心里仿佛黄河决堤，洪泛滥，说不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心痛、害怕、酸楚、愧疚，五味杂陈。

“母后你答应过我，要让我自己选的。”

太后察觉到他的异样神，随他视线看过去，见落在阮碧上，心里不由地一怔。脚步却不停，一直往东边的临梅馆而去。

听她连成亲的日都想好了，晋王震惊万分，赶说：“母后，容我再想想。”

太后呵呵地笑了几声，脸上却一笑意也没有，她缓缓地走到椅边坐下，半晌，又低低地笑了几声，笑声诡异至极。然后她幽幽地说：“从前老听那些和尚说报应，原来果然有报应。”

晋王吓得几乎要起来，说：“母后，她还是个小丫…”

晋王不解地转看着她。

太后心生迷惑，上上下下地看他一，嘲讽地问：“难半个月时间，还会从天下掉下一个世族、家清白、德容兼备的女不成？”

半晌，太后犹带着一不敢相信，喃喃地说：“原来你钟意的是她。”

还没有走到临梅馆，就传来少女们的声笑语。两两相比，晋王越发觉得门吃打风的阮碧可怜兮兮，哪里还有心思看别的姑娘？不情不愿地跟着太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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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白他一，携着他便往外走，正殿，一阵打风来。内侍女忙将太后围着，风兜的风兜，支挡风团扇的支挡风团扇…晋王下意识地看着门立着的阮碧，看到她的脑袋谦卑地垂着，心里十分难受，脚步一滞。

半晌，晋王跪下，说：“求母后成全。”

太后一直留意晋王的神，见他的目光一掠而过，只在沈婳上连片刻，微微一笑，说：“我就知你定然会钟意沈相的女儿。”

绕过门的大屏风，到旁边的一间小屋，向里面的窗都是青纱制成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殿内情景，只见六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坐在矮几前，后立着丫鬟、嬷嬷、女、内侍等等，这六位少女个个着华丽衣衫，着明晃晃的首饰，材婀娜多姿，神情或憨、或端庄、或温和、或俏丽。其中最挑的自然是沈婳，着一件黄地白龙爪衣衫，象是一朵盈盈盛放的龙爪，不尽的好。

“只要半个月，半个月过后，全凭母后置。”

太后神情复杂地看他一会儿，说：“来人，去把阮五姑娘请过来。”

晋王心里一惊，虽然极力镇定，到底神变了。

“母后。”晋王皱眉叫了一声。

馆里猜枚行令，你随我去看看吧。”

太后转眸看着他，目光微冷，片刻，她摆摆手，一内侍女识趣地纷纷退了去。

声笑语就更加清晰了。

晋王直直地跪着，不吱一声。

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说：“让你选，我怕不知猴年月才能抱上孙。上回我就跟你说过了，如果你不选，就由我来决定。就沈相的女儿吧，我瞅你对她也是有意思的。”

太后笑着说：“什么小丫？都十三周岁了，生日又大。等到明年夏天再成亲，十四岁，正合适。当年，我就是十四岁时的。”

“你还要想到什么时候？”太后不兴地说“你从西北回来五个多月，也想了五个多月，你如今是二十二岁，不是十二岁。大周朝最好的女都在这里了，你还要想什么？”

“是，孩儿钟意她。”顿了顿，晋王加重语气说“只钟意她。”

“母后…”晋王不情愿地叫了一声。

太后慧如电，将他神变化尽收底，心里又确定了一二分，却有不敢相信。小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声此起伏彼。而旁边的大殿里，那一少女们不知说到什么趣事，正咯咯咯地笑着不停。

屋里光线黯淡，太后又背着光线坐着，整张脸都在暗影里，脸上的表情也是似是而非，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