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几日，太后午憩起来，端着茶浅啜一问：“她如何了？”

“哼，雕虫小技。”太后把茶杯往桌几上重重一放“想用百姓之迫哀家放她回去，想得卢令，你吩咐下去，十五日哀家要到五岳观风雨祭祀。把她也带上。”

“关雎。”

“…她每日起来，先早课，而后练字，练字累了便看书，中午小睡片刻，下午还是练字看书，有时候会哼哼歌，傍晚晚课。”卢令说着，把手里拿着的一叠纸递上“这是她写的字，娘娘要不要看看？”

太医令踌躇片刻说：“陛下脉象洪大，壮如洪，来盛去衰。是服用邪之药，以致于气独盛而冲击血脉…”见太后睁着睛满脸不解，又说“此药虽有异效，能令人一时亢奋情动，然而药过于霸，有损陛下龙。况且陛下秋盛年，完全不必借助药，也可享燕好之。”

“确实没有人同她说过话吗？”

太后看着方才给他请脉的太医令问：“太医令，怎么回事？”

“平。”太后说罢，走到皇帝边，仔细端详一“皇儿，无端端怎么忽然这么多鼻血？”

“已经去传。”

太后沉着脸扫了一，只见皇帝鼻着白绢坐着，脸红，只穿着一白中衣，衣襟上斑斑的血渍，半红不黑，看起来目惊心。四姑娘跪在她脚边，披散着长发，低着看不到表情，也穿着白中衣，衣襟、袖皆有血渍。再看床上的薄被床单，也有血渍斑斑。

“他人在何？”

卢令恭说：“还是老样，每日早晚课，其他时间便是练字，写累了便哼歌。”

小黄门看她走远，回殿里禀告：“阮修仪已经回去了。”

太后听是官家边的内侍，心里一凛说：“来。”

太后不再多说，沉着脸往外走，一内侍女忙不迭地跟上，支扇的支扇，抬肩舆的抬肩舆，忙忙。到关雎太医们全来了，有拿着琥珀酒杯嗅着，有给皇帝请脉的，还有正在察看皇帝鼻的…

太后，对卢令说：“你继续说。”

“没有，我都待下去了，谁要是敢跟阮五姑娘说一句话，割了。她起初还找采青和明霞说过话，后来见她们不答，大概猜到了，便再也不说。”

四姑娘只得回去了。

“不是已经没收笔墨纸砚了吗？如何写字？”太后诧异地抬起。

些小黄门、女便不敢再冒险替外人传话。这十多天里，她几次请求太后见五妹妹一面，都被她拒绝了。听说，赵皇后也请求过，也被拒绝了。

“娘娘。”卢令小心翼翼地说“外已经风言风语在传，说是阮五姑娘已经死在里了，否则怎么一直不回玉虚观？”

太后斜睨一，说：“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于内侍满汗地来，跪下说：“太后娘娘，陛下午休起来，鼻血不止…”

这莫免太过了？卢令犹豫片刻，答应一声：“是。”当即带着人把阮碧房间里的笔墨纸砚和书籍全没收了。

皇帝苦笑一声说：“我也不知。”

想了半天，发现除了求太后，找不第二条路。于是带着秋雁和随内侍到慈宁，却被小黄门拦在门外，说：“太后娘娘这会儿有要事，阮修仪请回吧。”

太后端着茶杯，说不话来。这回算是碰到钉了，不过一个十四岁的丫，没想到内心如此大。想当年，她把十岁的七皇关自己的东殿绣阁，好吃好喝地供着，就是不让人同他说话，结果他半个月就崩溃了，太医救治后，到底落下病，时不是地会狂大发，特别是看到又空又黑的房。

太后霍然起，打断他问：“可曾传太医？”

卢令怔了怔，片刻明白过来，太后要带着她招摇过市，让谣言不攻自破。正要答应，殿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小黄门报：“太后娘娘，于公公有要事求见。”

“没错。”

“她拿筷沾着在桌上练字。”

见太后大驾光临，一人等连忙都跪下了。

太后拿过字贴细看，有些是簪小楷，有些是飞白，或飘逸，或工整，字字清晰，不带一丝浮躁气息。她把字贴往榻上一，冷哼一声，说：“没收笔墨纸砚和书，我看她还能如何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