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一沉，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酒过一巡，一无名躁突起，绮念齐飞，再看领舞女，顿时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皇帝神智犹在，惊异地看着敦律耶。敦律耶笑了笑，凑近他低声说：“陛下躁，我叫人改药方，这回服下的药温补滋，保证陛下yu死yu仙之余，龙安康。”说罢，拍拍手，其他歌伎都识趣地退了下去。他自己也跟着退下。

皇帝蹙眉，看着沉不语的沈赟问：“沈相，依卿之见？”

太后一见他面，问：“官家，听说敦律耶替蓟里求娶阮五，此事万万不可。”

后全是良家女，哪里尝过这狂野滋味？几番到云霄，又几番落回地上，如此折腾，一宿已过。皇帝只觉得心俱空，手脚发，回到里，还没有睡踏实，已到早朝时间，勉起来，坐在金鸾殿，心神恍惚。

文武大臣则小声议论，十万匹可不是小数目。大周只有幽云十六州可以牧，却是数量有限，很多战都是从西域小国重金买来的。和亲得十万匹——还不是宗室女儿，从江山社稷来说，划算的很。

这时，传来吧哒吧哒脚步声，一名内侍冲了来说：“娘娘，陛下，谢贵妃要生了。”

“她未曾婚，又是我大周民，有何不可？”

“陛下，蓟里汗王倾慕中原文化，知亲亲为大之本。听闻京西阮府五姑娘为母亲玉虚观修行三年，心钦佩，愿以十万骏为聘，求娶阮五姑娘为妃，永结同好，两国齿相依，请陛下恩准。”

太后琢磨片刻，说：“官家，晞儿什么样的情你自然清楚，为江山社稷便是他一命都可以舍弃，何况一个女？只是蓟里此举意不在阮五，实在晞儿。十万骏为聘，便是求娶咱们宗室之女，也不用这么多。”

朝堂之事这么快传到她耳朵里，皇帝心里不喜。其实从前太后也常手朝政，但是当时母同心，他并不觉得不妥，反而很依赖她的意见。但是如今心有嫌隙，只觉得她事事手，自己跟个傀儡一样。原本心里还有犹豫，这会儿却说：“和亲一事，利国利民，有何不可？”

那日服药后与四姑娘**一番的滋味有别于从前，皇帝一直心里记挂，这会儿血脉俱贲，那滋味便又重新浮上心，顿时冒邪光地看着领舞女。领舞女叫桑，原本就是专门****来媚惑他的，举止自然极为大胆放狼，各技巧，各姿势。

皇帝心里不，别有意地说：“母后忘记了，朕已非三岁小儿，朕是一国之君。”

哈笑着，说：“难得陛下今日大驾光临，请给敦律耶一个机会，请陛下喝一杯薄酒。”

“官家，蓟里此举分明包藏祸心。晞儿手上有北戎几万人命，北戎人恨他骨，知阮五是他喜的女，才来求娶。官家若是恩准，只怕要寒了晞儿的心，伤了兄弟情份。”

敦律耶引着皇帝厅，上了酒菜，又叫一群舞伎上来。领舞的女年约十七八，丰，眉艳丽，姿不俗。不过皇帝后环燕瘦的女太多了，既有四姑娘和谢贵妃这艳丽如海棠的，又有杜梦华这人淡如见之望俗的，是以领舞姑娘虽然颇有异域风情，他却也只是扫了一。

因此，有个大臣上前一步说：“陛下，两国和亲，边疆安宁，此利国利民之良策。请陛下早下决定。”

这话他从来没有说过，太后悚然一惊，抬看着他。

屋里气氛一下变得凝重。

皇帝想念四姑娘，求而不得，心里正烦躁着，说：“也罢，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虽说阮碧和亲北戎，可确保沈婳亲事，但是蓟里求亲分明别有目的。沈赟心思一转，决定不着急表态。“陛下，此事臣不方便开，请陛下准许臣回避。”

“和亲可以，人选却不能是阮五。”

早朝结束，循例去给太后请安。

皇帝思索片刻说：“罢了，改日再议吧。”

若是在从前，皇帝定然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但是昨晚一宿颠鸾倒凤，今晨心神恍惚，脑都不太清楚了，怔怔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又有几个大臣连声附和。

太后说：“我是担心官家中了人之计。”

皇帝摇说：“母后多虑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与六弟二十几年兄弟情份，岂会因为一个小小女伤了情份？若是兄弟情份如此容易损伤，那不要也罢。”

皇帝回过神来，看着敦律耶问：“将军，你方才说什么？”

“…六弟为皇室一员，理应为江山社稷劳心劳力，若是连一个喜的女都舍不得？有何脸面为柴氏弟？”

敦律耶又重复了一遍。

“蓟里之所以急于和亲，是因为他要结兵平定北方三叛。诚然，他求娶阮五，与六弟有些系。不过那也是人之常情。”皇帝顿了顿，带嘲讽地说“母后一直为六弟的婚事忧虑，几番要我下旨他与沈相之女成亲，阮五远嫁，他的婚事也就顺理成章，母后怎么反倒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