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呆滞茫然的，浑浊不清的像是蒙上一层朦胧的烟雾，愣愣地看着电视，却不知道电视里说的什么。

几个长得膀大腰圆的女护工，各个身强力壮的站在一边，偶有有窈窕秀美的女护士走进来，也只是推进来一车车的药，看的那些病人直摇头，躲着躲着的往一边藏。

但凡有不听话，站在屋子伽罗的那几个女护工立刻就挽起袖子把病人摁住，半哄半骗的把药塞到那些人嘴里。

有些精神病人是有一定暴力倾向的，在发病的时候，会乱咬人打人，这个时候，年轻娇弱的女护士就得靠一边站了，那些疗养院专门请来的重量级女护工会把每个乱折腾的病人牢牢摁住，再不听话的话，就直接穿上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皮衣服，穿上之后，没有外人帮助，根本挣脱不开。

吃药，打针，在这里就想是一日三餐一样，平常且频繁。

这家疗养院是近几个大城市里最好的，环境和照顾都是一流，不会发生打病人的现象，但是惹急了那些护工，撸起袖子对病人连吓唬带吼的事情，也还是会有的。

毕竟，这些精神病人一旦被送进来，几乎再无回家的可能。

都是一群无家可归，被家庭抛弃的人。赵佩佩也在这个休息室里坐着，她坐在轮椅上，她的脸庞比一个月前怀孕时期的样子要消瘦很多很多，尖削的下巴完全没有了圆润的肉感，只剩下棱角分明的合谷包裹这一层薄薄地皮肤，像是一面鼓一样紧绷在她的脸上。双眼下凹下去很多，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顾盼流转间的神韵和灵动。她坐在这个毫无生气的轮椅上，整个人也显的毫无生气。她的身体，从胸椎一下，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其实，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

你看起来它那么坚强，可是有时候，只要稍有不慎，坏掉一个神经，你的身体就会彻底的垮了。

她是高位瘫痪，别人出车祸有可能只是一条腿两条腿，或者腰部以下失去知觉…可是她，她是从胸椎开始就没有的！这意味着她下半身什么都感觉不到，意味着那些器官会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逐渐的衰退，老区，然后也会带走她的生命。

除了她的心脏、肺部，器官，这些器官是有知觉的。下面的那些肠胃，肌肉…都是毫无知觉的，就算是拿刀把肚子刨开她都不会觉得痛！

她试过的。她不信自己会瘫痪，不相信老天爷会这么对她，她在吃饭的时候，偷偷藏下食堂里的一根铁质的勺子，好几天的时间里，不眠不休，在她自己那个监狱一样的小房间里把金属质感的勺子柄那在窗台、地板上不停的磨来磨去，一直磨到圆润的刀柄有了锋利的菱角她才停手。

她半夜睡在自己的病床上，举起磨尖了的勺子把捅向自己的大腿…她是眼睁睁的看着把手刺进肌肉，鲜红的血从豁口里冒出来的。那流血的情景很凶，就像是山涧里的泉水一样，从一个眼里不停的往外冒出来。

可是血都把她的床单染红了，她就是没感觉到疼！

不是疼，是什么都感觉都没有！

被护工发现后，她被强迫为了十几种叫不上名字的药，窝在床上好几天都昏昏沉沉的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