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也不能动。他好像听见自己说:“容乐,你是为了逃避我,才躲在这里不敢出来吗?”
女子回头惊诧中带了一丝慌乱“将军,你怎么进来了?”
“看你那么久不回房,怕你出事所以过来瞧瞧。你这样睡觉,会着凉。若是困了,我抱你去屋里睡。”他走过去,在池边蹲下,伸出手想抱她起来,然而,触手却只是虚无的空气。
“容乐…”他慌乱而失落的叫了一声。
原来是记忆带来的幻象!他自嘲,苦涩在心底蔓延。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永远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一去再不复返。他想问自己,为什么要让仇恨蒙蔽了心智,不好好把握那段美好的时光?
悔恨这种心情真的很可怕,日复一日的增长,每多见她一次,便会更加深刻。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宽衣,步下浴池,闭上眼睛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企图用热水温暖自已冰凉的身子。
脑海中浮现一个人,是在尘风国马场抓住的天仇门的人,而跟那人一起的,其实还有一个,只是那个人,被他偷偷带走了。而那个人,正是一年前他找到母亲时,声称照顾了他那疯癫母亲十多年的那对夫妇之中的男人。
一个普通的人怎会与天仇门的人一起出现在尘风国皇家马场?除非,他也是天仇门的人!而据他所知,天仇门人不允计成婚生子,那对夫妇显然是假的!
他这才觉得,这一切,未免太巧。天仇门门主一直培养他复仇的能力,…声声要助他报仇,而他的母亲其实就在天仇门中。天仇门刚刚被他剿灭,十几年没出过门的疯癫的母亲,一次跑出门就撞上了容乐,又恰好,让他查到。
宗政无筹扯下盖在脸上的湿布巾,睁开的眼睛迸出一道渗人的寒光。
回到寝宫,沈御医已经到了,见宗政无筹步伐稳健,看上去并无不适,不禁感到疑惑,行礼拜道:“拜见陛下!微臣听闻陛下龙体不适,特来请脉。
宗政无筹不疾不徐走到床边坐下,天生的威仪,为地上跪拜之人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沈御医迟迟不见帝王开口,心中不由得忐忑。
过了许久,宗政无筹方问道:“当日太后的疯症是你治好的?”
沈御医微微一愣,头也不抬,回道:“回陛下,是微臣。”
宗政无筹“恩”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看了他两眼,又道:“朕记得,当日,你说太后心思郁结又受了极大的惊吓导致神智不清,你用了短短十五日,以奇方治愈太后,朕赞你医术精湛,封你为院使,掌管整个御医院。不知,朕有无记错?”
沆御医忙道:“陛下记忆力群,微臣十分佩服。陛下隆恩,微臣一直谨记在心,并暗暗誓,一定会继续钻研医道,以报陛下之恩。”
宗政无筹静静听他说完,目光深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就好。一年的时间钻研医道,想必爱卿的医术又有精进。朕这次去尘风国,遇到一个故人,他也杞了疯癫之症,并且情形与当年的太后极为相似,联此次,就再给爱卿十五日时间,你就照着上次那方子开药,倘若医好了那人,朕重重有赏,倘若医不好”””他语气忽然顿了顿,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陡然凌厉,直逼对方眼睛,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一字一句,沉声道:“倘若医不好,朕,判你个欺君之罪,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