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到这份上,荷花再不明白就是驴了。
以往也就冯姨娘的身份问题有过风言风语,但却从没有像这样由冯家的人直接在荷花面前大胆暗示的。
冯姨娘现在又怀了一胎,到时候桑园肯定要交出来,而季均也差不多那时候要成亲…
荷花只觉得头痛不已,抑郁道:“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得米饭都吃不饱,那时候我的心愿就是每天能有肉吃。
后来,家里有余钱了,我就想,要是有个大院子,多几个丫头给我使唤,我只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好了,搬到县里以后,我这个心愿也算满足了。
再后来,我发现家大业大,银子也越来越不够用,就想着一定要多赚点银子,一定要再多一些。
现在我们有了桑园,哥哥也订了亲,我却一边觉着银子不够用,一边想着怎么这么多烦心事,要是可以不用管事,就有银子从天上掉下来就好…可见这世上,从来都人心不足的。
张四郎之前每月私吞四五两银子不够,竟还想我们找人给他做下手,被打发出去以后,见我们没有追究他私吞的银子,现在又心怀不轨了。二舅妈原来被我们拒之门外不知多少次,这几个月以来,才慢慢低价匀些鱼到她的酒肆给他做下酒菜,她马上就蹬鼻子上脸又要来管我们的家事了…
姨娘你说,人活着,到底图个什么?
我们怎么就做不到像你这样波澜不惊、知足常乐呢?”
冯姨娘脸色变了变,白得像纸,低声道:“我图个什么?我只要想着,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心里就舒坦了。你不一样,你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日子,自然可以期盼的…”
冯管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荷花半真半假地说完这番话,自己也觉得累了,起身就告辞。
在自己房间里坐了半天,慢慢理顺些思路,对小碗道:“你叫李大郎去打听一下今天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李大郎有回复了,基本上冯管事说的都属实,并且,张四郎还依然在二舅妈的酒肆里大放厥词。荷花狠狠地绞着手帕,道:“你使个人去告诉刘寡妇,就说张四郎在冤枉他儿子,然后再叫人告诉冯管事。”
又过了一天,二舅妈哭天喊地上门,说刘寡妇去她酒肆里了,淋了那个张四郎满脸满嘴的大粪,还把她的酒肆也搞得乌烟瘴气。
荷花已经听李大郎说过这事,当时冯管事是在一旁看着刘寡妇闹得差不多了,就带着人上去说是要找到造谣生事、明里骂成子私吞银两,暗里骂冯姨娘不会管事的人,又给了张四郎几棒子。张四郎理亏,最后灰溜溜地带着一身污秽伤痛离开了。
刘寡妇也厉害,转身就去给二舅妈道歉,给她扫地,二舅妈不依不饶,两个人差点闹起来。最后李大郎冒充成子的好友,将刘寡妇劝下,又请冯管事叫了人,把酒肆清理一遍赔了一两银子才算。二舅妈吵不过刘寡妇,和冯管事又是不对付的,得了银子也就没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