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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2/3)

积郁日久的苦痛化为无数毒蛇的牙,啃噬着她。比在初听到她的死讯时更加的痛,无可抑制的痛,撕扯着全。她猛然掩面,刹那间嚎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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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墨终于走到近前,一只手扶住棺椁,望着燕脂。一只手在心,觉得那里痛得要裂开了,痛不生。极力隐忍,极力克制,泪还是无法抑制的留了下来。

那是一透明的晶棺椁,里面注满了稀释的银,无波中,银圆圆,仿佛是来不及化的碎冰,燕脂的尸孤零零地漂浮在其中,衣裙就像樱一样盛开。她的表情非常安静,安静的甚至看不生前的痛苦,胭脂在两腮和嘴上薄薄敷上一层,金簪玉摇缀满云鬓。许是因为那一胭脂来的殷红,看起来竟仿佛是在微笑着一样。

香墨一愣,随即挣扎撕打,却不敢再挥手,于是终究落他的怀中。她不甘心继续挣扎撕打,而封荣则仿佛在对待一个胡闹的孩,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在她的后背。

“朕用银保存,面貌一都没变呢!”封荣说时,一双依漂亮的睛带着的恍若一梦的情,却是对着香墨:“朕想你一定想看。”

中女的哭泣也是一学问,无声的,泣的,掩面羞的,怎样都不会失了礼节和颜面。而封荣第一次听到这毫无顾忌的支离破碎的哭声,一时手足无措,只想上前抱住她。

封荣声音在香墨耳边低暗:“对不起…”小心翼翼地捧起香墨的脸,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香墨此时却狠狠

然后,她就看见了封荣手上带着镯,那是一只白玉镯,玉质污浊混沌,还因为磕损被金箔包裹了一。熟悉的让她莫名心惊,她猛地抓住封荣的手,尖声:“这是什么?你从哪里来的?!”

静安空阔而暗,寒冰和薰香遮不住的**气息,飘浮于叠叠的白纱之间。

她一边挣动,一边放肆恸哭,终究是哭得累了,才倚在封荣的前。

封荣慌忙上前去扶她,香墨却只抓住他的手,狠命的往下拽着那只玉镯。封荣腕上还堆叠着金丝如意结,陈国贵族男总是要在而立之年前系着这腕带,以求能平安长大,长命百岁。此时金丝腕带与玉镯纠缠在一,无论如何也拉不下来,香墨索就两只手一起狠命的去拽。

香墨却再也不能忍受,猛地推开他的手。封荣一时都愣住,随即伸手去拉她,香墨狠烈挣脱,转踉踉跄跄的向殿外跑去。失了神智的脚步被门槛一绊,就跌倒在了门前。

殿阁的尽是一个大的白帷幕,封荣亲自走上前掀起了帷幕。一层层浅白的纱罗,层层叠叠,仿佛是无数层浮云叠在了一起。而在云的尽,燕脂一生气也没有的躺在棺椁之中,晶棺盖下容颜宛若生时,看上去人偶一般。

香墨哭得目光涣散,所有东西都影影绰绰只存在一个廓。盯在封荣的脸上好久,才能看清。他睫长长不时眨动着,显得他神情柔,柔如同不解世事的孩。这样的无辜,无辜到她恨极了,扬手就挥。

几转之后到了内殿,目的是地面上摆放的数十个木桶,隔三步便安放一个,桶里盛满了冰块。森森寒意浸透了静安,一时倒似是了冰窖。

香墨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到棺椁旁的,只觉得自己每迈一步,骨就好似一片片,一层层,渐次剥落,带着一无法磨灭的惨痛。

他的衣料贴在香墨的脸颊上,冰冷腻的,还有熏衣香的味。却无法沾上一丝一毫人的温度,冷得像一块寒冰。冻得香墨的心,也一片冰冷。

“燕脂给朕的,她说即使她死了也不准摘下来。”封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举起手看着腕上的白玉镯,笑得温柔却漫不经心:“说起来,她就求过朕的也就这一件事…”

“你不喜,朕就不带,这就摘下来。”

“香墨,你别哭,燕脂走了,还有我,你别哭…”

封荣的手上还细密布着昨夜的指甲划痕,虽敷了伤药,但并未痊愈,痛得不由叫了一声。但也只叫了那么一下,随即就抿着,自己去拽那玉镯。

封荣不躲不闪,执意要抱住香墨,于是啪的极为响亮的一声,耳光实实落在面颊上。

这样似是幸福着的笑,将香墨的神智整个撕裂,所有无法消的委屈与绝望奔涌而。她的妹妹死了,一直在心腑内似是隔了一层薄纱的认知,此时此刻薄纱被撕的粉碎,死亡清楚的展现在前。燕脂十年恩,荣华不尽,她依赖于自己的妹妹获封“墨国夫人”得于正妻相同地位。然而,人之一生,富贵地位毕竟不是幸福。追究底,还是她毁了燕脂的幸福。

在走一个永远走不完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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