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保忙又压低了：“太后等在殿外，说压了几天的票拟等着陛下加盖玉玺。”

只着了雪绸内衫的封荣恍如未听见，伸手去拉她。香墨因穿的极薄，秋暮寒重，肌肤上已是一片冰凉，他拿温的面颊厮磨着，轻声说：“这么凉怎么不多穿？”

香墨只着了一件葱黄的肚兜，掀开罗帐，秀发未束，此时纷纷扬扬，随着散落。饶是德保这样的内侍也不禁红了脸，将伏的更低。

“看啊。”

榻几一侧的李太后，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并没有大悲大怒的样，唯有眉似是不经意微微一。眸里终年覆盖的薄冰轻轻晃动，只一便犹如千里冰川，那摧枯拉朽的寒冷，令得香墨心里微微异动。

这样的神情，谁也不知她现在在想着什么。

正说着，德保已捧着玉玺走了来。

半晌，他才缓缓开问：“母后，李芙怎么置了？”

一面说，一面将脸往香墨的肚兜上靠，香墨狠狠的将他推开，他跌在香墨上，不曾恼，倒低低的笑。

香墨不耐烦与他纠缠，一甩手走到了窗畔的梨木榻上坐下。封荣笑嘻嘻的跟过去，榻几的另一边明明还有一个位置，他却偏偏贴着香墨坐下。

香墨盖着的时候，封荣抓起她的薄纱衣。甚是致的纱衣，轻盈若羽，覆在面上，连光都变成了石榴红。正在举玺而印的香墨，低垂的侧面，一片石榴渲成一团团光，朦胧里依稀可见容颜平静柔和。丝丝秀发墨瀑似的铺陈在明黄的褥上，光熠熠。他望着，就心里温温的。

今日的香墨已不是昔日的香墨，经此一役，已是内炙手可的人。李嬷嬷手中即便捧了一打票拟，此时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屈膝唤了一声夫人，把票拟呈在她的面前。

石榴纱随着她的脚步浮起，便如蝴蝶的翅漾起，洋洋，在德保的面上。德保不禁微微抬起，先的是一双的赤足以及光无暇的小，虽不是白玉，却也好似最稠的胶凝成的琥珀，连肌肤之下的骨，都似带着光华。只是看着，人不由就酥了。

香墨擎着玉玺的手顿了一

李太后似乎没有看见，坐在榻几的另一侧，缓缓说：“皇帝，票拟都压了三日了。”

她笑意浅浅：“那你就看吧。”

心下一阵烦躁，抓过玉玺，儿戏似的就盖在面前小山仿佛的票拟上。

封荣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德保去取玉玺去了。”

殿外，大雨如注，一天一地的暴烈，仿佛整条渭河的从天上一脑倾了下来，银刀一样的尖锐。

后，低吻了她的手心，温的缓缓厮磨。

封荣对香墨说：“来，帮我印。”

她信手披上一件石榴红薄纱外袍，赤着脚走下床，低声问：“怎么了？”

这样嬉笑的回，香墨一恼，就朝捧着票拟的李嬷嬷扬手一挥。

她手一颤，却无法摆脱。连着颤抖的呼中，只闻到异域沉香一阵似一阵的馥郁。一双依然在睁动的睛，瞳孔透明，睫纤细，潋滟着的恍若一梦的情。漂亮的仿若毒药，让她眩。

说完优雅自若将票拟举在封荣前，快速翻过。只是，那字却是倒的。而香墨款款顾盼间，眸中似有波盈彻，只似未觉。

李太后微微一愣，才：“降为贵人，闭门思过三月。”

见了李太后封荣不起，反倒在了香墨的膝上，笑唤了一声：“母后。”

李太后走内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德保轻手轻脚来，跪在床前，轻轻一咳。

还不待香墨答话，就听明黄纱帐里一声轻笑，传了封荣懒洋洋的声音：“怎么能让母后等，还不快请来。”

香墨并不急着穿衣，转亲自打起了床帐，不看歪着的封荣，只：“还不快起来？”

几日后的晌午，西窗日中天，蝉鸣吵着一日甚似一日，秋至末，不再了，而是闷。偶尔，燕在檐下盘旋。钦勤殿内帘幕低垂，无端端地添了几分慵懒，那洒殿的光也是绵绵的，带着值的内侍也忍不住低着，打着瞌睡。

香墨因半歪在榻几上，葱绿的肚兜本就系的不劳，便是酥半。她恍如未觉，垂眸，只是那么恹恹：“你不看啊？”

明明已是秋末时节，德保仍不禁满大汗，但也不敢多言，转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