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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2/4)

李太后却陡的轻笑一声,对香墨说:“燕妃…你妹妹,这外都是我毒死了她。连你也这么以为,所以才和皇后联手把李芙逐吧?”

说完,杜溪慢慢靠近香墨,象牙红的气息慢慢扑到香墨脸上,愈来愈烈的香气。手指虚虚从香墨大红猩猩毡斗篷上过,落到她的袖上。胡服宽大的袖里香墨手握着,杜溪执起那双手,说:“夫人经了丧妹之痛,受。害死夫人妹妹的人,就是你我共同的敌人。”

李太后垂际只略有笑意:“不是初一十五也可以来。人都以为只有初一十五才可以祭拜,其实只要你想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转过长廊向西,便是夹珠御。香墨款款走过,畔的笑意亦渐渐加

她的妹妹,所过的十年荣华,十年显赫…如一般的燕脂,是不是也被这大陈风刀剑雨下,尽数摧残。她不知…也不敢想,不能想…

嘴角那笑意愈来愈,抬时,望定香墨的一双明眸在光下似隐约有薄红的雾动,竟几令香墨不能视。

溪望着艳丽的背影消失于廊角,手中残破不堪的梗丢在地上,弃若鄙履,难得的绽齿笑意来。

“我看你也是有些糊涂。”

面前的女人叠叠翠华下,两鬓已是尽染霜角纹路似雕。

邃青天下御之间,就只剩了李太后和香墨,伴着赤锦金琉的墙殿阁,静谧的近似死寂。

随即手福礼:“那么臣妾就先告退了。”

其上,不知怎的,就似带了乌黑的毒。

“大禹疏通为主,以伯鲧堵为辅,方有今日之势。”

话里已隐隐带了一丝讥讽。

端坐舆内的李太后,一正红金绣翟纹礼服,发上的攒珠金冠镶了九凤钗。虽已丧,但如此珠翠满,华丽难言的祭祀先祖,让她不由微笑:“今儿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太后怎么想起来到奉先殿祭祖了?”

又用另一只手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一拍:“今后就请你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同舟共济。不知夫人可信我否?”

正是寒霜重时,冷风送,日耀耀中,李太后凤冠上细密垂下的猫红宝打在绛罗霞帔上,窸窣有声。而她的声音并不大,但顺风传开,左右人顿时屏息静气,直退五十步开外。

待走至香墨近前,又:“这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你以为的总不是事实,你不以为的,反而是真相。”

发辫中上缀饰的红榴锦石珊珊起伏时,语调一转,已带了微微哽咽:“婢十岁上就跟着主,主的苦主的难,主的寂寞,除了李嬷嬷,大抵就是婢看的最多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神。”

香墨微蹙起眉,若有所思:“倒不想娘娘如此心思。”

南走是奉先殿,谁也没想到会与一架鸾舆狭路相逢。那鸾舆与远殿相辉映,一般的翘起飞檐,金翠闪耀,一时让香墨以为一座小殿移到了御上。

香墨已有动容,疾速闪过,复又言笑晏晏:“皇后,太抬举臣妾了。臣妾自然是信的。”

香墨扯开,缓缓跪在李太后脚下,笑:“婢从不会怀疑主。”

李太后就是香墨那一窄俏丽的胡服,跪在鸾舆前。一旁随侍着数名侍婢,虽不曾穿胡服,但也霓裳绚烂,全不似婢装扮。单从这些侍婢的服饰,也绝不难看香墨的张狂,李太后不由微微蹙起眉端。

垂首时望见手背上一姹红,如血滴,细看却原来是沾了象牙红的

香墨一惊抬首,耳畔隐隐风铮铮,却似有金戈铁回响。

溪垂着眸,只剩了一朵残梗和自己的手指相映衬着。只是,枝即便残破也是艳,而她的手,却白得毫无光泽,亦无生气。

正在香墨一时愣住,不是该如何行礼之时,只听鸾舆内几声轻响,抬舆的内侍们忙把鸾舆落地。随侍的李嬷嬷过来挑起舆帘,香墨及后的侍女俱都齐齐跪下。

她微一凝神,一旁女官忙在她脚下搭了脚凳,那凳如阶梯,厚绒的毡垫着,李太后扶着李嬷嬷的肩拾阶而下,步态极慢,仿如行在粉絮上一般,飘然无声。

早有人上前扶起香墨,她侧首,迢迢看到奉先殿香烟隐隐如湄,一众婢立于琉璃金瓦之下。而前鸾舆一极鲜艳杏黄的贡缎,扎绣的八宝样,千万缕,只一就可见绣品的良。其外又帽了金线界就的薄纱黄缎重重围裹,因此格外的华贵富丽。

冬日极薄的光下,李太后目光幽静,荧然光。香墨在这样的目光下缓缓垂下,沉默了片刻,说:“太后果然是多年参佛,句句都带着玄机,把臣妾都听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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