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作响,只觉得气闷添胸,咬牙切齿道:“果不其然,那信我早就疑惑不是老将军自己的意思,只是想不到流寇竟然如此凶残作恶,表面上假惺惺地向我示好,背地里竟然如此虐待我父,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刘宗敏向老爷索要银子,我们罄尽所有,也只凑齐了五千两银子,贼寇们嫌银子太少,把整座府第抄了个底朝天,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抢了个干干净净…”傅海山悲愤不已地叙述着他之前的所见所闻。
吴三桂越听越气,正欲破口大骂间,忽然想起了陈圆圆,于是连忙问道:“我那人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关押在一道?”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名字,但傅海山很清楚他问的是谁“邢夫人已经被刘宗敏掠走啦!直到小人逃离京师之前,也没见夫人回来,听说是被送进刘宗敏现在占据的田府里面了…”
“啊?!”吴三桂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不妙的预感,然而这个残酷的事实当真被证实之后,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极大的震惊,更是如万钧雷霆般的震怒!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了这样的问话,声调异常阴冷和暴戾,他简直不敢相信,那贼寇是不是没有脑子,怎么可能在招降他的关键时刻作出这样愚蠢而残暴至极的事情来?
“小人万万不敢有半句虚言谎话!”傅海山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吴三桂只觉得胸口胀痛,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一阵摇晃,旁边的亲兵们连忙上前扶持:“大帅息怒…”
这最后的消息令吴三桂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和李自成彻底翻脸决裂了,因为这是对一个男人尊严的最大挑衅,哪怕是一介草民匹夫,也会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更何况少年得志,一向心高气傲,贵为平西伯的吴三桂?
陈圆圆被刘宗敏明目张胆地霸占而去,父亲被拷掠到几乎丧命,李自成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对他进行冠冕堂皇的招降,让他几乎上当。在盛怒之余,他深深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阴谋和骗局,李自成妄图将他诱骗到京师,然后解除兵权,将他彻底铲除?
他伸手拂开旁边亲兵们的搀扶,粗重地喘息着,狠狠地握住腰间的剑柄,然后“噌”地一声拔出,仰天怒吼:“大丈夫尚且不能保全一女子,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周围的数千将士们纷纷拔刀出鞘,齐齐愤声道:“我等愿追随大帅与贼寇相抗到底,誓死不降!”
吴三桂稍稍冷静下来,沉思片刻,怒道:“弟兄们,上马!回山海关!”接着翻身上马,狠狠击鞭,策马飞奔而去。所有将士们统统上马,紧随着吴三桂,狂奔而去。一时间黄沙滚滚,尘土漫天…
一个小小的细节甚至到了可以转变历史的能力,李自成和刘宗敏不久之后就将为他们的愚蠢做法而懊悔万分,然而已是为时晚矣。
“恸哭六军俱缡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沙河驿外的接到的震惊消息,促使吴三桂陡然改变了决定。
三月二十七日,吴三桂部队掉头急行军,两天疾驰三百里,突袭山海关。守将唐通没料到三桂会中途变卦,毫无防备,仓促迎战,被吴军杀得人马几尽,仅剩八骑逃还北京。击败唐通的八千守军后,吴三桂轻而易举地拿下山海关。这至少是在二十七深夜甚至是二十八日凌晨发生的事情。
三月二十九日,李自成从燕京派出使者。从丰润、玉田一带到北京,最快也要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