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又是明着抬东海，暗着贬东青，就不悦了“东海虽然讨人喜，将来必是个懂得为人世地聪明人，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才能，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皇帝只能一个人当，若光凭着八面玲珑就能当皇帝，那么休说皇位能不能挤下这么多人，就连皇估计也得给踏平了。小聪明嘛，最容易耽误大事，赵括禝的例，你可是知的。要办大事地人，还是要大智慧的。”

我倒是没有多想，不假思索地回答：“这还用问呀，三岁看到老，我看东青将来肯定和你一样，既勤快又细心。至于东海嘛，小聪明虽然不少，可狡猾偷懒之更多，像十五叔，我看他肯定不喜整日坐在这里枯燥地批折的。更别提天不亮就上朝，他最喜赖床，教导他的谙达们都说他每天上学时迟到正常，准反而稀奇了。”

我正在这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勾着，多尔衮在旁边展开另外一本奏折看着，忽然自言自语：“怪了，这人不是半年前已经招认杀人了吗？怎么现在又翻供了？这案还真是蹊跷。”说着，另外取了支笔。蘸了朱砂在折的空白写：“此案翻覆未明，甚是蹊跷，尔等需细心审案，不可误了好人命。”

他显得有些无奈“不这样。我还是放心不下，最怕那些臣们见我懈怠，就趁机钻空。营私舞弊。明朝后来纲纪败坏。还不就是皇帝懒惰的结果？有了这些前车之鉴，我就越发不能虎。越发要时刻监督着他们给国家实心办事。不但这样，我还叫他们互相检举揭发，奖功惩过，不给那些污垢以半藏之地，不这样，政治如何清明？”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话题一转，问：“对了，你说说，将来咱们的两个儿，谁能像我这样勤于政务，一也不敢懈怠呢？”

这些无关要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每每亲躬为好。”

他自嘲：“你又不是不知，我就是一天生地劳碌命，活到老忙到老。算是改不了啦。”

他笑了“他俩都是从你肚里爬来的，怎么你一心护着东青，就是不待见东海呢？你别忘了，东海可是一落地就吃着你

“照你这么个说法，倒好像越忙越舒坦一样，真是怪了。”我又忍不住唠叨他了“我说呀。你也不是二十多岁的时候了，力充足得用也用不完。现在呢，你得省着用，多将养将养。少劳心

死。等过段时间，看着了钱的那张名单又上来了，就再往下放，周而复始，皇帝不批，就不能杀，就在牢里住着，这样也就可以保命了。所以，明朝有二十多年的死犯还活得活蹦地，也是不足为奇的。

不过，这勾决犯人看似简单，其实在每份名单上之前，都会一个案一个奏折，将该人的罪状和审案过程结果之类的详细罗列叙述一番。每天光审阅这类刑送来的折，就要费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也难怪他每天都忙碌到夜，也没有什么闲暇呢。

多尔衮这人明得很，别看他日理万机，可是任何对皇帝来说不过是蒜的小事，都休想在他面前糊过去。他早年就经常研究明朝政治，对于那一欺上瞒下地陋习嗤之以鼻，明朝地这些弊病之，他早已摸得清清楚楚，哪怕区区小吏地舞弊伎俩也瞒不过他的睛，地方官员那些巧立名目地生财之他更可以一识破，更遑论哪个胆敢在他底下搞鬼生财了。所以，他的书案每天都由我来整理，从不假手于人，在政事方面，他对于我的信任还是不言而喻的了。

多尔衮一言不发地听着，倒也瞧不他有什么神来。等我说完，他沉了片刻，然后评论：“这俩小的，你看得倒也准确。只不过呢，东海的玩心虽然重了些，可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又明白事理，事圆，人缘好得很，长大了究竟会成什么样，现在也说不准。”

“你不是说你要歇歇吗，怎么话音刚落就又忙活上了，我看你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住，闲了就难受。”我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