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惆怅间，多尔衮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他握住我的手，神凝重地说：“熙贞，你毕竟还是女人家地心思，未免柔弱善良。别忘了。帝王之家无私事，咱们地一举一动，哪怕是个并不起的决定。有时候却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命运。所以，该起心的时候，就不能仁慈手。你明白吗？”

“让我抚育东鸿？”我诧异“明朝这制度也不见得多么好，咱们用不着全盘照搬吧？”

我默然了，想起当年的东青，在襁褓里好奇地望着我时，也和后来的东海，现在地东鸿一样纯真无邪。可现在的他，偶尔的那复杂莫名的神和心事重重的神态，总让我到一若有若无的隔。似乎他已经开始对我设防了，有些话只是放在心里。并不对我倾诉。我是全心着他的母亲啊。他究竟在顾忌什么，防范什么，才会这样？

“嗯，知了。”

“明白了。”我的情绪低落下来，沉默了一阵，然后说：“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吧，现在就抱走孩，我怕善雅会舍不得。要不然先在她那里养上几个月再说？”

虽然东青、东莪、东海他们并非我亲手带大，但是好歹没有给多尔衮另外的哪个女人抚养，因此他们和我还是很亲近的。一般来说，小孩从小一直接受谁的照料，就喜亲近谁，甚至依赖母胜过亲生母亲，譬如明朝天启帝与母客氏，日本幕府将军德川家光与母日局的例。这现象一旦发生，对于孩的生母来说，的确是很残酷地。孝明就这么一个孩，将来东鸿就是她后半辈地依靠，我怎么可以让冷冰冰的规矩来隔离她和孩之间地母亲情呢？

他这段话，可谓是循循善诱，很有说服力。不愧是天生的政治动。在考虑起政治因素时，连这么长远的事情都开始预备着了。他地想法极其冷静，极其明智，却冷得让我隐隐发寒：难生在帝王家的人，要想战胜所有对手，穿过火线走向最荣耀，就必然要蜕变成这样的情？他早已是这样的人了，我并不指望着他哪天能够突然恢复善良；可我真的很不希望。和他情相近的东青，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他这个模样。

他说的理我无法反驳，而且这样安排也还算妥当，我，同意了。不过，还是免不了补充：“这几天你要是有空地话，不必老是往我这里跑，去她那里坐坐吧。陪她说说话，你毕竟是她男人，这时候也该关心关心。”

我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太医们在我面前也不敢说实话。我试图从多尔衮地神中瞧一些潜藏着地信息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他在我面前伪装

“照搬也有照搬的好，你要往长远想想。我朝不比明朝，明朝非储君的皇们绝对不允许参政，可我朝的宗室大多都居要职，参与军政，所以在这方面要格外地警惕----东鸿虽是庶，可若由他人抚养，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教着走了歪路，不就麻烦了？只有让他在你跟前，由你亲自抚养看护着，才能保证他不会被他人利用。何况，等他渐渐长大，必然和你情厚，和东青、东海他们如同胞兄弟一般友，自然就很难生争权夺利的心思了。”

“当然不能现在就抱。你的病还没好彻底，看孩也是个累人的活。等你休养好了。恢复到从前一样了，再把他抱来吧。”说到这里，他略一沉“呃…至于善雅，也不能亏待了她。毕竟诞育皇有功，明天就下诏书，晋封为贵妃吧。”

太争夺皇位从而政。所以我琢磨着，这东鸿还是给你带着吧。”

卧病在床的日格外地难熬，似乎每一天都是极其漫长的，从看着太东升到夕落山，简直像过去了一个年。更让人气地是，我的丝毫不见起，反而每况愈下。整日都昏沉沉的，很想睡觉；睡着了之后，又很难醒来。日复一日地，只觉得越发虚弱，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真害怕再这样下去，我的灵魂会在最后一次睡眠中，不知不觉地离开这躯壳，真的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