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liu 第一百零四

他这短短的几句话，落入我耳中，敲打在我的心tou。犹如秋天里枯黄的的树叶，本已经摇摇yu坠了，遭遇这几粒冰雹的打击之后，彻底地残破了，坠落了。

我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我现在却艰难于言语，我只能yan睁睁地看着惨剧就在yan前发生，却无力阻止，我现在究竟要干什么？我不知dao，我只能窝窝nangnang地，废wu一般地，shenshen地痛恨着我自己。

想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苦酒的酿酒，也不是一日之功。什么事wu从辉煌到倾颓，也是一步步走下来的。我脚底下的泡，也是自己磨的，怪不得别人，甚至怪不得yan前这个突然变得凶残，凶残得如同一tou野兽的多尔衮。

这痛苦的溯源，应该是靖和元年开始的吧。若我没有发现那封来自朝鲜的密报，我就不会忧心忡忡地写信给李叫他提防；若我没有写信，朝鲜那边的一切都如多尔衮原计划那样的发展，那么后来肯定不至于闹chu那样大的冲突，孝明更不会作为一个政治jiao换的筹码来到大清；若孝明没有来，东青自然没有机会爱上她，和她发生关系，他也许会高高兴兴地和适合zuo他妻子的女人成婚，人生将会是一片光明开阔的坦途。更何况，多尔衮已经跟我说过，准备立他为储君。

yan前，仿佛浮现了chu十六年前，他刚刚chu生时，多尔衮的抱着他亲昵的那个场景----当时，多尔衮慈爱而huan喜地亲吻着他那稚nen的小脸，对他说“东青啊。阿玛一定要把万里江山统统都打下来，然后亲手jiao到你手里，你可千万要坐稳了，不能辜负我和你额娘的期望啊，一定要zuo个永世liu芳地盛世之君，明白了吗？”他那时候哪里明白？很快，回答他阿玛的不是甜甜一笑。而是哇哇大哭，因为他被他阿玛下ba刚刚冒tou的胡茬子给扎痛了…

一切都应该是很好的，可为什么。却要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就如被藤蔓拖拽着。一点点地hua入万丈shen渊。我虽然极力地挣扎着，死死地抠着悬崖的边缘，发chu尖利地，绝望地呐喊，却仍然不可避免地。堕落下去，继而粉shen碎骨。

我的儿子，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当初鬼迷心窍，写了那封信，走错了路，间接地导致了yan下地局面。若是能让我重新来过，我绝对会改变当初的选择的。只可惜，过去地事就过去了，就成了历史，一切都不可改变，历史也没有如果。现在，我能怎么办呢？

yan下。东青在多尔衮的心中。恐怕已经是万劫不复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原谅地可能。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杀了他。还是将他囚禁？我颤抖着，战栗着，我要怎样，才能阻止即将发生的悲剧呢？

沉默了许久的多尔衮，突然狰狞地笑着，用咄咄地目光盯着东青，说dao：“你这么喜huan她，这么离不开她，那么我就zuozuo好人，送你去地底下和她相见吧。现在她还没走远，你追赶着去，还来得及。”

本已失魂落魄的东青，听到这话之后，愣了愣，然后直起shen来，望向他的父亲。他yan睛里没有任何se彩，仿佛已经没了灵魂，只剩下一ju还能呼xi，还能gan应的躯壳。

我该愤怒的，要是以前，我必然要冲上去扯住多尔衮大骂，申斥他的狠心，痛责他地无情。可是，在qiang烈的自责和内疚的苦苦jiao织中，我竟然连这个勇气都没有了，我彻底地虚弱了。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几步，jinjin地抱住他的双膝，极度卑微，极度低贱地哀求dao：“求求你了，千万别这样啊！东青就算一千个一万个不对，毕竟也是你的亲生骨rou啊！求你放过他吧，他也知dao错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多再关他一阵子，让他好好反省反省就是了，又何必非要杀他？”

他低tou，轻蔑地说dao：“他知dao错了？笑话，你看看，他哪里像知dao错了的模样？当着我的面，和我地妃子搂搂抱抱，还，还…只要他还活着，我地耻辱就会继续下去。还有东鸿，是他给我添的便宜孙子，哈哈哈…多有意思啊，善雅说得没错啊，我是遭报应了，这就是现世报。我杀了那么多人，踩着那么多人地尸骨，双手沾满鲜血，一路走到今天。如今，真的是报应来临了。不过我既然当了坏人，就不能心ruan，就不能手ruan，我要一直坏下去才行，才不辜负了这么个恶名，才坏到够了本。若他和东鸿都不死，知dao我耻辱的人，或者验证了我耻辱的人还活着一天，就会提醒我一天，我是个王八，我是个活王八！你说说，他们该杀不该杀呢？”

我仰起脸来，苦笑着，反问dao：“既然你这么说，那么知dao这个事情，验证了这个事情的人，还不仅仅他们两个，还有我。既然我们这样的人让你gan受到了shen刻的耻辱，让你一天也不能安寝，那么单杀了他们，你就能彻底解脱，彻底不用担心了吗？不如，连我一dao也杀了，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多尔衮用悲哀的yan神定定地望着我，渐渐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