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因为她是他的小姐。因为她可以被全世界瞧不起,唯有在他面前,总是高高在上。
那一天,他们就这样站了很久。莫说是道声离别,只当是约定来世孽缘再续。
昭仪死了。
皇后在一个月夜带着太子去了冷宫,用一柄叫做葬雪的剑,刺死了自己才刚会说话的儿子,然后自尽。
据说这葬雪剑来的蹊跷,本是被白玉鸾的丫头带走了,却不知为何到了司督手里,又不知为何,会辗转到皇后手上。
没人知道这个答案。除了那日退出皇后寝宫默默把剑放在案上的青衣,和那一直不肯转身的昭仪。
昭仪咽气之前,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六个字。
我错了,我有罪。
这消息传到西边的时候,正是靖南王部队和龙啸桐部队开战的第一天。双方的战士都跟疯了一样的打,从太阳刚出来,直到太阳快落山,从白刀子,变成了红刀子,从人,变成了野兽。
一边是破釜沉舟,一边是后院着火,每个人都有那冠冕堂皇的入魔的借口,和不得不胜利的原因。
为了活下去,仅此而已。
打得已经不是敌人,而是命运。
每个向前冲的士兵,看到不是血液而是单纯的红,看到的不是生命而是冰冷的刀。这上万人的混战,持续了一整天,龙啸桐骑着白马站在制高点俯瞰这一切,先前一切的布局一切的战略都显得毫不重要。
当生命和生命搏杀,歌颂英雄只是在粉饰战争。这一片苍茫大地,他看不到一个赢家。
昭仪死了。孩子死了。
很多人都死了。
死在他红墙深院遥远冰冷的家,死在他开阔无垠咫尺温暖的脚下。
终于一片全黑,黑暗中只剩下嚎叫。龙啸桐闭上眼睛,听着柳长风报告着:靖南王部队四千余人已经死了大半,熬过这一夜,便可完胜。主上…
…撤兵。
…主上?
…撤兵。
龙啸桐睁开疲惫的眼睛“天黑了,让战士们回来睡个好觉吧,我们都累了。”
翌日靖南王部队投降时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而龙啸桐也损失了接近两千的兵力。
战争,从来都只是生命的等价交换。
“主上,打完了靖南王,我们修整一下,可以一鼓作气把万城的军队打回去!”柳长风尽职尽责的做着他将军的角色,而听了这话好久龙啸桐只是一句“姐姐关在哪里。”
自从子竹落网,龙啸桐还从没又去看过她。